梦里画面一转,到两人在一起后的样子。
青春血气的大小伙子,言之扬抱着好不容易追来的人心猿意马,心里盘算怎么把人吃到肚子里才算完。
夏宸衍偶然在言之扬手机里发现之前没删除的暧昧短信,生了大气,两人大吵一架谁也不肯先低头,碰巧学校组织支教,要去一个很偏远的山村,他一气之下报了名,等到火车开了,言之扬才发现,妈的,媳妇跑了。气不过归气不过,担心他在那小破地方吃不好睡不香,黑着脸买了去那个城市的火车票,下了火车转客车,过了汽车站还坐小摩托,言大公子哪里受过这么多罪,又晕又吐。等到了村子里,土坯房垒的小破教室让他傻了眼。看到灰头土脸的夏宸衍,别说生气了,心疼都来不及。
把人抱在怀里,勒得夏宸衍差点没喘过气。整整一个月,言公子陪他将就挤在小土屋里,整天委委屈屈和一群小孩抓鸡赶鹅。
那是言之扬第一次低头哄人,也是在那一个月,夏宸衍才真的确定,要用一切去爱他。
可惜后来,一切在毕业后翻天覆地。
那个在冬夜里给他捂肚子的少年,还是迷失在纸醉金迷,长成物是人非纵情声色的模样。
毕业后言之扬接手了他爸的公司,一口一个言总被人叫着,为了两人工作有交集,夏宸衍选择进入一家大型外企。
那时两人已经在一起快一年,感情逐渐稳定趋于平淡,如果言之扬肯就此老老实实的过下去,不被他人撩动,他一定能拥有一段羡煞旁人的爱情。
但他没有。
五光十色的应酬,妙曼新鲜的猎奇冲昏了他,曾经疯狂追求的恋人慢慢从掌上花变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那么,失望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逐渐变得敷衍的话语,在一起时不走心的表情,越来越多的理由和借口,解释不清的行踪,以及换了屏保和密码的手机?
言之扬旧态复发,而他选择视而不见。
第一次清醒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在一场酒局里照例去接已经喝醉的男人,没在包房里见到人,却在厕所里听到他和好友的对话:
“言总,听说你身边养了个人,是你打赌追来的?怎么?还没腻呢?”
厕所门口,夏宸衍握紧了拳头。
“啧,追上了,就先这样吧,玩够了再换。”
荒原的暴雪席卷全身,唇颤齿寒。跌跌撞撞走出会所,却在门口撞到了前来谈事的迟凛。
命运就是这么喜欢玩笑,言之扬说这话时没想过会被本人听见,夏宸衍不知道自己撞到的人,才是他下半生最好的归宿。
而迟凛无比庆幸那天自己扶了夏宸衍一把,才换来一点点遇见幸福的可能。
这场命运转动的齿轮,言之扬轻轻拨转,一切都在悄然前行。
被迟凛送回家枯坐在沙发上,无法判断言之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等到午夜时才回家的男人,一身酒气,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同床异梦,大抵如此。
不是没有给过言之扬机会,不是没有过一次次的自我劝慰还有隐忍。一条陌生短信终于把自欺欺人的遮羞布戳破,他顺着地址找到了别墅,群宴狂欢,言之扬搂着一个小男孩,夏宸看着他们进了房间,门重重关上,震碎的不止一地暧昧昏暗,还有这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而他还在苦中作乐,至少还是知道回来的,那么还有回旋的余地?只是当他打开小灯准备替言之扬换衣服时,现实从不做好人。
脖子上赫然印着一枚鲜红的吻痕,刺眼的令人作呕。
朱砂痣到蚊子血,也只不过一千多个日夜的迁徙。
梦里第三人称的角度,他不记得自己如何崩溃颓废,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