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铖穿的随意,挽起衣袖裤脚踩在泥中,鞠着清瘦的腰不住在水中寻着,已是来回找了好几遍,清澈的池水浑浊了大片,终于专注的目光定在了一处,拨开荷叶后猛的出手一抓,一只胖鱼就擒住了。
他转身捧着鱼朝窗边的少女扬了扬,嘉鱼登时笑弯了眼儿。
“哥哥快些回来!”
池子里鱼不少,却极难逮,偏嘉鱼爱吃,萧明铖隔三差五就会下去捉一只,猗兰宫中有小膳房的,他平日在庭前院后拾些干枯的树枝就能烤鱼,只可惜没什么调味品,不过这个问题最近也解决了。
因为嘉鱼将东宫穿戴回来的一些饰物托卖给了送膳的内侍,换了不少东西。
距离那夜已是半月过去了,休养多日的嘉鱼也恢复了往日神采,快步的往长廊下跑,未束的乌发如瀑如云,到了萧明铖身旁就要去接住大鱼。
“我来我来,哥哥快去换衣服。”
她笑的梨涡深起,明澈的眸光潋滟,连双颊也多了花色娇妩,不一样了,青涩褪去后的美只比年初时还要惊人,连日夜与她相处的萧明铖也难免失神。
“别碰,弄脏了手不好洗,我去把它处理了再换不迟。”
鱼鳍生硬,又怕刺着她的手,萧明铖说什么也不给她碰,嘉鱼笑着吐了吐舌头便跟在他身后,说着方才在书中看见的趣事,他偶尔回上几句,很快便生火架起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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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皇帝子嗣不丰,后宫嫔妃数十个,生了孩子的却是极少,至今存活下来的皇子唯有三人,公主亦是三个,内侍说太子友悌于他们,嘉鱼差些没将手中的丝线扯断了。
除了萧妙安,太子只怕是谁都想杀了。
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也躲不过,嘉鱼还是去了东宫,按着以往的流程沐浴更衣,再随了宫人去另一处大殿,拢着华裙踏入时,立刻就看见了内侍说的珍珠树,莫怪陈国能当贡品送来。
六盆比她还高的树,赤金为枝蔓延,珍珠为花盛开,鬼斧神工栩栩若生。
“好看么”殿中有人冷冷问了一句。
从未见过稀奇之物的嘉鱼还在仰着头看,下意识回了一声:“好看!”
大小各异的珍珠颗颗饱满,又有几种不同的颜色,金的、粉的、黑的、白的、用细金丝缠成了一朵一朵的小花,便是铺在盆中埋金树根的也是一堆拇指大的浑圆珠子,精致华美早已压过了俗气。
嘉鱼蓦地转过身去,两重雕花隔棂的那一端,有一张极大的书案,乌木椅上一直坐着一人,他轻轻的敲着玉指,身后是一扇敞开的花门,正午的阳光半投,金芒落了他一身,美的有些不大真实。
太子不曾再说什么,威压犹存,笔端悠悠指来的地方,嘉鱼就乖乖的坐了过去。
今日比前几次用时更多,嘉鱼僵坐的后脊骨生疼也不敢说话,心里却是腹诽万千,鬼使神差的偷瞄那端,握着画笔的人一举一动都是优雅至极。
好不容易等到他停笔,也无宫人进来相扶,嘉鱼自己从地上爬起,双腿麻木的几个踉跄又坐在了地上,摔的更疼了。
“侍人回禀时说你称病不愿来,看来倒不曾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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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嘉鱼已经两日未回猗兰宫了,住在东宫的月泉阁中哪里也不允去,高阁华奢,有百花清泉围簇,无一处不是美的,可她却只想快些离开。
天愈发热了,宫人入来添了几次冰,萦的满室清凉。唯一能同她说话的是魏忻,东宫属官千百个,寒门出身的他官阶并不算高,但能出太子左右,也算是心腹之臣。
“公主不喜此处”popo推文他温和地看着趴在桌畔的少女,关切的声音依旧是恭敬的。
桌台上放着一小盆的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