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很清楚隐藏在这具冷漠皮囊下的柔软内心,敏感又怯懦,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人给惊回去。
可能少年自己都没察觉,很多次,越来越不满足于这种看似亲密,实则隔着一条鸿沟的遥远距离,只是每当他尝试着往前靠拢时,少年却又总会瑟缩着朝后退去。
他很无奈,无能为力,却连碰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安逸磕巴着,一只手焦虑的搅着衣摆,好半天才蹦出一个字,完了又没了声息。
所以说,全世界也就一个他,除了少年,还有谁能让沈三爷甘之如饴的等待?
犹豫着抬头,视线不经意扫过男人身后,瞳孔一阵紧缩,脸色“唰”的惨白,不见血色,喉咙就跟被什么卡住一样,连自己要说的话都忘了,慌慌张张低头,好在天色够暗,才没让对面男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怎么?”
皱眉,敏锐察觉到不对,下意识就要抬起少年面颊,安逸及时拦住了他,努力调整好面部表情,笑容勉强,撒娇的抱着男人坚硬如铁的小臂,眼睛有些闪躲。
“没,我……我被吓到了,哥,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儿好吗?”
沈北寻才不信他这套说辞,嘴角僵硬,心里失望,又有些生气。
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惶恐感如同潮水般向涌来,瞬间被淹没,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安逸慌得不行,现在满脑子只一个想法,就是打发走男人,越快越好。
就见少年一双眼快速被雾气氤氲,湿漉漉如同小鹿,直欲撞进人心里去,被他满含卑微祈求的望着,沈北寻只感觉胸腔传来的跳动瞬间失去频率。
他不喜欢对方这样子!
他的少年,就应该被捧在手心,用那双纯粹动人的眼睛高高俯视一切,享受自己给予的宠爱与纵容,肆意挥霍,不知回报,甚至用那种理所当然的傲慢态度鄙夷不屑。
烦躁滋生,心脏却是抽疼,他又想起了在大厅内无助可怜的少年,那是从不曾窥探到的隐秘,或许那里,才是独属于少年的真实。
送走男人,安逸终于是长松口气,浑身力气跟被人抽干一样,瘫软的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抚过剧烈跳动的心脏,手指在发抖,呼吸急促,伸手往衣兜里探去,没有带药!
咬牙,撑着木板站起身,幽幽看向不远处黑暗的角落,思绪飘忽,双眸也开始放空起来,周围一时间落针可闻,静的让人不敢停留。
良久,那死灰一般的神情终于起了些波澜,像是下定决心,抬脚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