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握紧,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在蔓延,可他却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眼前走马观花闪过很多场景,有前世的无知年少,也有这辈子的浑浑噩噩。
脚步停下,傻傻的站到一处拐角,周围依旧死寂,一簇一簇的蔷薇花灼灼盛放,哪怕无人欣赏,也依旧谱写独属于它们的美丽。
抬眼四股,周围除了他的影子,什么也没有。
嘴角扯起一抹僵硬的弧度,虽是笑着,却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看吧,眼花了,什么也没有,只是眼花,只是,自己吓自己!
就在这样盲目安慰着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下一秒,一只布满茧子的粗糙大手便强硬的捂上口鼻,气力惊人,拖着他就想往后拽。
心脏一个劲往下沉,电光火石间,安逸使劲掰开那只手,也不急着逃命,忽而转身,扬手就是一耳光,动作利落,不带半点犹豫。
“日,狗娘养的,敢跟你老子动手!”
见少年挣扎开,那人也不继续动作,而是唾沫横飞的骂了起来,话语粗鄙不堪,脸皮稍微薄一点的,只怕会当场羞得无地自容。
安逸却不在乎,这话他听的多了,莫说现在,就连前世十八岁时,也不会再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嫌恶的后退两步,刚才一番动作下来,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苍白,跟铺了层粉似的,脆弱到透明。
颤抖蔓延至全身,被一种恐惧到即将窒息的感觉包裹着,直欲将他拉入地狱,虽然,他早就万劫不复了。
“你,你……”
开口时,声音哆哆嗦嗦,破碎着,字不成字,句不成句。
他指着对面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大汉,干净名贵的西服与那张饱经风霜的糙脸完全不符,说话时露出一口大黄牙,那是常年抽烟喝酒的证明。
“怎么,发达了就不认我这个穷亲戚了?”
阴阳怪气的嘲讽,姿态嚣张,好整以暇,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如今的处境。
深深闭眼,强力压下那些接踵而至的记忆,不让自己被绝望吞没。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谁带你来的?”
开口,语气冷硬,咄咄逼人,像是万年寒铁铸造而成,怎么也捂不热。
“哼!”
中年人不屑撇嘴,那神情颇有些无赖。
“你妈的管老子,如果我不来的话,怎么会知道你日子过得多舒坦,呵,老子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躲债呢,我告诉你,别指望摆脱老子,我可是你法律上的爹!”
头疼,恶心感涌上喉头,耳朵也嗡嗡的响,让他差点没听清中年人说了什么。
表情有些扭曲,狰狞到变形,根本冷静不了,也思考不了。
“摆脱?周伯雄,当初是你抛妻弃子,是你一声不吭卖掉房子跑掉的,走的轻轻松松,什么也不管了,怎么如今搞成这幅鬼样子,又是我的责任了?”
说到最后,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
“呸,我不管!”
朝地上吐了口痰,曾今那个斯文风光的一家之主,在经历过岁月的磋磨后,终究变成了他最看不起的模样。
“老子花钱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你呢,搞死老子唯一的种,这笔账怎么算,我告诉你,你他妈必须给老子养老,就算死了,也得恭恭敬敬跪在老子坟头磕三个响头,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把当初那件事说出去,也让别人知道,你这狗屁少爷究竟是怎样一个白眼狼!”
他神情狰狞,威胁之情溢于言表,看样子这些年过的很不好,明明才五十岁不到,却已经鬓角霜白,满脸皱纹。
安逸不怕他的威胁,却是瞬间沉默了,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眼前发黑,脑海中又突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