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3)

有些学校小孩子的午餐表都会羡慕得要死,什么冷菜,蔬菜,荤菜,小荤,点心,水果……羡慕死了羡慕死了。

给我留下最深记忆的学校午餐,就是拎个脸盆似的大铁盆子,这个铁盆里装的是荤菜,通常是红烧肉、大排,千张包一类,然后另外有个看上去很可疑的铁桶,里头是蔬菜汤,什么冬瓜咸肉汤,番茄蛋汤……最后是一个长方形大蒸饭器,饭切成四四方方一块一块的,女生通常选择吃半块,男生和老师吃一块,这玩意儿现在学校还在用,倒是不需要我多解释。

饭器由学生下课铃响了俩俩轮值去抬,脸盆和可疑铁桶则是在临近午休的最后一节课,由校工一一放在班级门口,老师和学生都会偷眼去瞄一瞄,心思都有些不在课上。

那时候老师学生最盼望的就是大铁盆子里堆着金灿灿的炸鸡腿儿。

其实味道是不怎么样的,但就是那些日子对鸡腿的盼头大,所以记忆深刻,深刻到连炸鸡腿当日一般配的是虾干冬瓜咸肉汤都能记得。

还有就是更早,一段关于路边摊子炸鸡腿的回忆。

当时小摊小贩特别多,就有那种推着小推车出来的,小推车上有个玻璃柜,上头通常有红油漆写了各个炸物的价格。里面摆着串好的年糕,土豆,火腿肠,剥好的白粽子,鸡尖,鸡心……当然也有通常价格最贵的鸡腿。

其实现在知道那也不是鸡腿,而是鸡翅根。

小贩取了客人要的炸串,进油锅一炸,麻利地刷上一层成分难辨的酱料,裹一张裂质纸巾,递人手里,有时眼光还左右瞄一瞄,看看有无管非法经营的红袖章靠近。

我对这小摊炸鸡印象深刻,不是因为好吃,也不是因为盼望,而又是因为另一层原因了。

当时我有个朋友,每天与我一同上下学,小姑娘黑黑的,大眼睛,个子在班级里算很高的。她爸爸是海军,常年不着家,她妈妈对她的管束比我家相对要松那么一点点,而且我怀疑她家的条件当时可能也比我家好那么一点点,主要体现在她每天都有两块钱的零花钱,而我一毛钱都没有,虽然我妈对此的解释是怕我乱买东西吃坏肚子。

这朋友很够意思,她每天路过炸串摊子,都会用她的两块钱去买两串炸鸡翅根,然后分我一串,几乎每天都是如此,雷打不动。

所以尽管我妈没有给我一毛钱,觉得我吃的很健康,远离了外面的危险食品,但我跟着那小姑娘混,其实是天天一鸡腿,快活似酒鬼。

直到有一天,小姑娘的可爱妈妈因为失误,早上她去上学的时候只给了她一块钱。

炸鸡腿一块钱一根,她很是不好意思地跟我说,今天我只有一块钱,我只能买一根了。

我大惊失色,半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并且非常无耻地叫起来,那怎么办!!我要吃鸡腿!

小姑娘看看不远处的炸串摊子,想了想,最后跟我说,那我们今天不吃鸡腿了,我们吃炸年糕吧,你一串,我一串,我们还是一起吃。

我很不甘心且臭不要脸地说,可我还是想吃鸡腿。

她那张黑黑的脸上便真心实意地露出了很为难,很抱歉的表情。我见她如此神情,总算良心发现,但我又不甘心于吃炸年糕,两人站在原地纠结半天,我忽然心生一个绝妙的点子。

我对她说:“我们数学课刚刚学会了兑钱,我们要不去把一块钱换开来吧?”

她问我:“啊?怎么换?”

我信心满满地拿过了她手里的一块钱,对她说:“看我的!”就跑去旁边一个小卖部找到老板――

我:“老板,我要把整钱换成零钱。”

老板:“哦,你要换几块钱啊?”

我:“一块钱换两块钱。”

……

最后鸡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