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靳深犹犹豫豫,“你吃醋了是吗?”
脸有点热,她迟疑着,摇头又点头。
“对不起。”脸上的神色黯然,梁靳深后悔自己的高高在上与置身事外。
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为曲邬桐一人召开新闻发布会,“陈沛沛与我清清白白。”
“她不喜欢我,甚至会有些讨厌我,那些绯闻都只是空穴来风罢了。”
竖眉,曲邬桐终于舍得抬起头,“她干嘛讨厌你?”
她的胸膛中悄然攀升的不舒服的情绪与“爱屋及乌”这四个字有关吗?
第43章 85%
不主动也不愿意在背后嚼人舌根或议论别人, 这会让梁靳深联想到伴随成长过程的络绎不绝飘进他耳朵里的那些与自己有关的恶意揣测与评论。
拿起她手中的装满琴谱的文件夹,他牵住她的手,温和地笑笑, 习惯性地息事宁人,“讨厌我自然是因为我有值得讨厌的理由。”
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曲邬桐伸直五指, 幼稚地与他攀比手掌大小。
平心而论,梁靳深的手比她的手更适合弹钢琴,细长漂亮, 轻而易举地就能在黑白琴键上横跨十度。
“你太没脾气了。”曲邬桐模仿他的语气与语速。
这是曲邬桐第二次对他说出这句话, 梁靳深的心脏轻轻一跳。
一中礼堂, 十八岁的曲邬桐与梁靳深各自坐在自带的蓝色塑料小板凳上, 并肩坐在一班第一排。
又是一年一度的雅典娜助学金颁奖仪式, 但因为高三学习节奏紧张,一中领导将颁奖仪式与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表彰合并召开。
梁靳深以雅典娜特等助学金获奖者的身份坐在第一排,而曲邬桐也对于自己期末考全县第一名的成绩很满意。
颁奖台上, 陈沛沛的珍珠项链耳饰与当季最新限定名贵礼服太过闪亮, 吸铁石一般招来纷纷议论。
大小姐高高在上, 自然什么都听不到,只需要在乎自己的脸侧向哪一个角度拍出来的照片最漂亮。
尽管曲邬桐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埋头做题, 依旧都能听见周边不停翻涌的细碎讨论,
悄悄瞥了眼身旁认真看着膝上摊着的那本课外杂志的梁靳深, 曲邬桐想, 他肯定听得比她清楚。
或许是又一次超过他的好心情纵容, 也可能是耳边的流言蜚语太过难听, 曲邬桐忍不住开口,没有前因后果地询问。
“你会厌烦这些声音吗?”
察觉自己的贸然与冒犯, 曲邬桐迅速垂眸,眼睛聚焦在笔下的那一道磁场题目,佯装刚才开口的不是她。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的声音飘向梁靳深。
“会。”
手背浮现青筋,梁靳深的声音平淡。
梁桥与陈青的失聪让他们拥有了对于一切好的坏的讨论都熟视无睹的能力,但梁靳深无法自然地继承这一能力。
从有记忆起,梁靳深听过各种版本各种表述的“他父母是聋人”这句话。
幼儿园时,牵着陈青满是茧子与疮口的粗糙的手,他目睹一个个玩伴听见这句话后避祸一样地远离他;而陈青丝毫未察觉,依旧笑着替他给大家分糖。
小学初中时,梁桥参加他的家长会,这句话又响起,那些上一秒还羡慕他的成绩的家长同学下一秒就露出同情的目光;梁桥什么都听不到,骄傲地一遍遍查看他的成绩单。
高中时,这句话的变式与陈宇存的善心一同泛滥,“陈沛沛”这三个字与梁靳深形成强关联,被反复提及。
梁靳深有时很好奇,陈沛沛一天会不会需要打几十个喷嚏。
搞不懂,他每学期就一次与陈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