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我随时有空。”林之澄歪头,两人的脑袋轻轻一磕碰,小动物般毛茸茸的亲昵。
起身,沿着公园胡乱散步,放任对方的话掉在石板路上,又随机开启毫无营养的新话题。
十六岁,她们就这样在绿茵茵的校道上散步;二十七岁,她们仍这样在陌生的公园中散步。
是天才女友,是油炸绿番茄,是已成为膝跳反应的友情。
“我的好女孩,你一定会幸福。”
告别前,林之澄双手捧着曲邬桐的脸,手心的温度是拥抱的温度。
为了曲邬桐,作为无神论者的她虔诚地祷告。
“你会比我更幸福的。”曲邬桐低头,温顺地躺倒在她掌心中。
林之澄是曲邬桐专属的药效绝佳的镇定剂与强心剂。
一个圆满的下弦月夜。
月牙挂在高楼之间,客厅只开了一盏台灯,朦朦胧胧地亮着。
这是梁靳深的第三节钢琴课,他已经初步形成与《路小雨》有关的肌肉记忆。
“你好笨!”
曲邬桐抓住他卡顿的手,重新摆放在正确的琴键位置上。
两人并肩坐在琴凳上,梁靳深抿唇,懊恼自己的连续失误,她的指尖拨乱他胸膛细细的弦。
她凑得太近,他的间歇性五音不全又复发。
深呼吸,当惯了好学生的曲邬桐对于错误的容忍阈值降得很低,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失误总能把她惹的跳脚。
察觉到自己话语的生硬,她顿了一瞬,舒缓语气,重新开口,“再来一遍。”
梁靳深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好学生的角色,努力跟上她的节奏,与她四手联弹,与她弹奏《路小雨》。
“你有看过《不能说的秘密》吗?”憋不住一会儿,曲邬桐就一心二用,与他搭话。
“看过。”
因为这首钢琴曲,梁靳深才去看的这部电影。
“从琴房到教室。”故意只说半句,曲邬桐等他的答案。
不枉梁靳深在那个夏天看了十二遍的《不能说的秘密》,肌肉记忆版的开口回答:“一共一百零八步。”
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曲邬桐满意地提腕收尾。
“你有不能说的秘密吗?”
依旧在琴凳上坐着,曲邬桐收起乐谱,佯装随意地询问。
侧过脸,梁靳深看着她,她耳边微微摇晃的耳环比窗外的月亮还明亮。
“目前或许是有的。”
他加了很多限定词。
对他的目光很敏感,曲邬桐嘴巴发干,忍着不自在的情绪张嘴试探:“跟陈沛沛有关?”
皱眉,梁靳深疑惑,“怎么可能。”
忽地笑了一下,曲邬桐随手翻阅着装在文件夹塑料隔层中的一张张轻薄的琴谱,低头,睫毛盛起月光与他的目光。
“大家不是都说你们俩谈过恋爱吗。”她压低语气,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没有。”梁靳深急切地反驳。
他很窘迫,语速加快,“我和她没有任何感情纠葛。”
“那大家为什么都这么说。”
“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和她谈过恋爱。”
“你没有喜欢过她吗?”
“没有。”梁靳深斩钉截铁地回答。
合上厚厚一本文件夹,三十节钢琴课所学的所有琴谱一齐压在她膝盖上,拽住曲邬桐飘飘然的心情。
“那你为什么不澄清。”
梁靳深沉默一刹,横平竖直地回答,“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需要澄清?”
“而且,因为对方是女生,涉及情感问题,如果我贸然澄清,可能会为她带来更多的烦恼与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