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重臣互相看看,眼中满是欣慰。
“没有太平盛世,朕娶他只会给他招来祸患,既然要盛世才能娶男后,朕就创一个盛世出来!”虞锦棠神色坚定,“传旨,朕要御驾亲征!”
“啊?”几个老臣傻眼了,刚劝住娶男后,这又要御驾亲征!
打匈奴这种事,跟娶男后不一样,这是拦不住的。虞锦棠在军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调兵遣将不在话下,很快就筹备齐了人马粮草。先发一封信函过去,要求匈奴单于答应安远长公主回京一趟。
匈奴单于果断地拒绝,言说这是大虞送给他们的女人,断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虞锦棠气急,当众撕了匈奴单于的书信,出兵漠北。
打仗需要粮草,钱粮都是户部的责任,宋箫陷入了忙碌之中。
那天之后,他跟虞锦棠再没有见过面,以他的官职,也不能上朝,帝王御驾亲征出城那天,他远远地看着。穿着黄金战甲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迎风而去。
这仗一打就是九个月,从西北边境,一直打到漠北王庭。虞锦棠拼了一国之力,势要把匈奴打得再也不敢犯边。
国库空虚,宋箫在账目上发现了很多缺漏,查找出来,竟是一些勋贵之家和朝中大臣的借款,加起来多达百万两。这件事太重大,他处置不了,就交给了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是虞锦棠的心腹,自然以国事为重,放风出去,说皇帝已经知晓此事,限期归还,如果到期归还不到一半,则满门抄斩。
庆元帝做事糊涂,景元帝可不糊涂,但因为刚刚登基,勋贵之家还在观望。大家都意思意思地掏点钱出来,就想不了了之。
户部尚书写了奏折给战场上的帝王,带着一身血气回到王帐的虞锦棠,冷冷一笑,在奏折上用朱笔批道:“出钱不足三成者,送家中十五以上全部男丁到战场,立功可抵债,不足六成者,送家中二十以上男丁到战场!”
这个批示回来,京城哗然。宋箫很是担心,怕勋贵之家暴乱。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暴乱,很多勋贵家族的人,都还上三成或六成的钱,然后,把家中的子弟送到战场上去。
大虞虽有外患,但前两任皇帝都不主战,导致勋贵无功可领,许多家族都没落了,只能靠借国库银子度日。有机会立功,还不用还银子,何乐而不为。
因为有帝王在,军队士气高昂,竟一路打到了王庭!
漫漫黄沙,一直延续到天边,虞锦棠下马,一步一步走过去。
黄沙之中,立着个小小的墓碑,男是虞锦邈的贴身侍女刻下的“安远公主墓”。终究,是来晚了……
“锦邈,哥哥来了,别怕……”虞锦棠单膝跪在小小的坟前,柔声说道。
身后的将士们,忍不住红了眼眶。
得胜归来,景元帝却一点也不高兴,在宫中大醉了一场,罢朝三日。
宋箫找到虞锦棠的时候,年轻的帝王正在御花园里喝酒,长案上,铺着宣纸,上面写着一篇未完的祭词。
大漠通途白骨砌,江南烟雨遥万里,归家复几许。
兄长用白骨砌出了通途,公主却永远葬在了大漠,江南杏花雨不过是一场空梦。最后的几个字,被水渍沾湿,晕了开,不知是酒还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