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脸了?”
白狐乌溜溜的眼睛斜过来,乜了她一眼,“不是说第二天来吗?人影都没见,我还当你不来了。”
陶桃有点受宠若惊,“原来你在等我呀!你这里缺的东西太多,我回枫落渡去买东西了,哎呀,早知你会等我,我就该事先跟你说一声的。”
“谁等你?”白狐精致的翘鼻皱了皱,哼了一声,“你去哪里关我什么事?最好往后都不要来!”
它这话陶桃就当耳旁风,吹过就散,“我买了好多东西,快出来帮我拿一下。”说完,冲那狐狸粲然一笑,手脚并用爬下大槐树。
她在门外等了片刻,蔺摇光便过来开了门,这狐狸已变回人身,一头黑发仍是随意绾着,瘦长的身体裹在宽松夏衣里,一举一动间流转着一股天然风韵,出众姿容着实难得一见。
陶桃眼神亮了亮,呵呵笑一声,“杵在这里干什么?快帮我拿东西呀!”
蔺摇光横她一眼,不情不愿拎起她的包袱。
陶桃熟门熟路地走到灶台边,把采买的东西从背篓里一样样拿出来摆好,又吩咐蔺摇光:“刚我在飞羽泉边洗脸,看见泉水里有好多小银鱼,你去网一些来,一会儿咱们炸了吃。”
“我又不吃鱼,网它做什么?”蔺摇光不愿意,“要吃你自己网去!”
“去吧去吧,你得多吃点鱼啊肉啊什么的,身体才能长得好,”陶桃继续指使他,“你瞧瞧你这气弱体虚的样子,都瘦成竹竿了,我一个都抵你两个!”
蔺摇光张口便欲反驳,转头却瞧陶桃锊了袖子,露出一截珠圆玉润的小臂,再一看,少女脸颊饱满,气色红润,裹在青黛色裙衫里的身体曲线丰盈,体态柔和,虽稍显丰腴,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匀称健康。
“哪里就抵我两个……”少年嘀咕了一句,耳尖又悄然红了红,低头去找鱼网。
等他笨手笨脚网了鱼回来,石桌上已摆了两三个盘子,灶上小半锅清油正冒着热气。
陶桃在灶边笃笃笃地切着黄瓜,“快快快!你怎么这么慢?那边有清水,把鱼洗一下!”
蔺摇光被她指挥得团团转,虽怨言不断,到底配合下来,等香气扑鼻的炸鱼上了桌,他甚至不等陶桃指使,自己便去拿了碗筷过来。
桌上一盘金黄色炸小银鱼,一盘香菇鸭掌,一盘桂花蒸豆腐,一盘凉拌黄瓜,还有一小碟切成片的芝麻核桃糕。
手指长的小银鱼裹了面糊整条放入油锅里,七成熟时捞起晾干油,等冷了再回锅炸至金黄,一条条焦香酥脆,连鱼骨小刺都是松脆的,咬一口外酥里嫩,回味无穷;炖了香菇的汤汁鲜香色美,鸭掌烧得软烂,都不需要去骨,轻轻一咬滑糯的皮肉便离了骨头一股儿卷入口中,一嚼满口生津;切成小丁的豆腐先下锅煎过,再淋上汤汁撒上桂花,黄瓜切成薄片,配上翠绿小葱和嫣红小米椒,光是看便让人垂涎欲滴。
蔺摇光吃得虽斯文,但筷子却一直没停过。
陶桃刚在烧菜的时候就吃了个半饱,很快就搁了碗。
“吃吧吃吧,可怜的孩子,”她支着手肘,笑盈盈地瞅着蔺摇光,“多久没吃过一顿好菜了?我看你也不会做饭吧,平常就吃些素果子,难怪长这么瘦。”
蔺摇光停箸,“说什么呢?谁是孩子?”
陶桃想起那团在竹榻上打滚的绒球,很是好笑地说:“你不是吗?”
“我都快十九岁了。”少年不服气地说,瞄她一眼,“你不也不大么?”
“就算你十九岁,也是孩子,”陶桃断然道,“你能跟我比吗?我走过多少地方?遇见过多少事儿?见识过多少坏人?你出了栖枫谷就窝在这里,大概连紫芒山都没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