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纯粹的爱。

所以布朗太太说过,等你爱上某个人之后,你画的玫瑰会是另一种样子。

从前他觉得布朗太太真是典型的法国女性,眼下想想……

他想画玫瑰吗?他看着窗沿的玫瑰,窗外的大海,他更想画景燃。

如此过去了三四天。

离农历的春节越来越近,疗养院和附近的市场也越来越热闹。

这里很多华人,有些是旅游,有些是定居在这里。

燕岁推着外婆在附近散步晒太阳,前几年外婆会细细地问潘绫鹿的近况,燕岁只能挑好的讲。譬如他们不来,是因为忙,是被事情绊住了云云。

近两年外婆不再细问了,只问问她还好不好。

“你妈妈还好吗?”

“很好的,前两个月还见着了。”

“她的小女儿也好吗?”

“也挺好的,长得不错,许家很宠着她。”

就这样,祖孙俩逛逛市场,江西老板娘送了一小兜子生饺子,让带回去煮着吃。燕岁好好道了谢,老板娘说没什么,自己家里包的。

年下了,中国人在哪里都要好好过年。

燕岁的玫瑰已经画完了,他在市场买了个小小的画框,这个大小刚好可以装进书包里。

除夕那天,疗养院里做了一顿大餐,还给能喝酒的开了酒。外婆可以稍微喝一点点,燕岁陪她小酌两杯。

微信上,两个人互道了两次新年快乐,一次是北京时间,一次是堪培拉时间。

疗养院的大厅里各式各样的菜品摆了满满一长桌,还和小时候一样,外婆让他多吃点,多吃肉,多吃蔬菜,总之什么都要多吃。

直到夜里,静得只能听见潮汐涌动,海浪拍岸。

燕岁抱着枕头,轻手轻脚地把外婆房门推开一条缝。

外婆还没完全睡着,又或许是感应到了什么,“你怎么了?睡不着?”外婆稍微撑着手臂问他。

见外婆醒了,燕岁就进去,在床边坐下,“阿婆我想跟你睡。”

然后他钻进外婆的被窝,外婆把他拥在怀里,拍着他后背。

外婆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外婆温声告诉他,“我们做祖母辈的,都溺爱孩子,因为我们啊,知道我们不能陪你们很久,祖母辈和你们隔一辈,我们走的时候,你们还年少,舍不得。”

外婆接着说:“所以小时候,阿婆特别疼你,对不对,因为阿婆知道要好好疼你,把以后疼不到的,都先早早地疼。”

燕岁在外婆怀里点头,不出声。

“你生病的朋友。”外婆说着,顿了顿,“你要去告诉他,你们要早早地在一块儿,把以后喜欢不到的,早早地喜欢一遍。”

燕岁啜泣着,重重地点头。

第36章 他画景燃

燕岁前后在澳洲呆了十天左右, 第十天,他收到了德国神经外科专家的回复邮件。

邮件中说,颅内肿瘤, 需要患者到医院来做脑部核磁共振。并且邮件中也提及,如果真如他所说,肿瘤与脑动脉非常近的话,那么他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在邮件的最后,还有一个预约医生的邮件地址, 请他在工作时间里发送邮件。

国外就是这样, 工作上以收发邮件为联系方式, 即便是看医生也是这样, 所以很多在外的华人抱怨,等我见着医生,要么痊愈了,要么投胎了。

燕岁认真地回复一封邮件道谢,然后按照预约的邮箱又编辑一封邮件发过去, 等待对方回复可以见医生的时间。

此时的景燃在国内已经呆不下去了, 每天发微信都在明里暗里的撒娇,说钟溯和他新的赛车手去长白山跑冰雪拉力赛了, 他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