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车里,燕岁扣上安全带,偏头看他,“我以为你会劝她跟他男朋友分手。”
“这种情况下还是要先保证人身安全,毕竟国外。”景燃说,“最稳妥就是回国,她这个男朋友不安全,也不能保证当地警方绝对安全。”
燕岁点火挂挡,向着罗瓦涅米继续开。
在路上,燕岁说:“可是景燃,连童话世界里都有坏人。”
景燃没反驳,他只是看出车窗外,问:“你车技不错,要不要跟我学开赛车?”
燕岁一愣,“你觉得我车技不错?”
“是的,起先我觉得你是足够信任我,或者真的天赋异禀。”景燃说,“不过我细想了一下,你敢在冰雪路面玩那种拦截,说吧,当年在德国最快开过多少?”
燕岁扶着方向盘,偷偷笑了一下,“三百二。”
“三百二。”景燃重复了一遍,“燕岁小朋友,法拉利方程式在DRS大直线的尾速也才三百四。”
“对不起嘛!”燕岁说。
景燃微微的有些不快,“什么车啊敢这么玩。”
燕岁:“……蛇标野马谢尔比。”
燕岁越说声音越小,然后忽然理直气壮,“那怎么办嘛那会儿我又不认识你。”
景燃被他逗笑了,他回忆了一下那款车,又说:“眼镜蛇GT500,我记得那车是手动挡?”
“是的。”燕岁点头,“它换挡杆特别……怎么形容呢……”
“有力量感,是吧。”M?Y?齐/尔/衣/奇/奇/奇/灸/散/⑦
燕岁说是。
两个人聊了会儿车,聊了会儿德国,聊了会儿燕岁在德国的时候帮一家美术馆画的油画。
燕岁说当甲方是德国人,就感觉一切都是清晰明朗的,甲方不会莫名地来一句“我想要更狂野一点”,或者模棱两可的“没有那个感觉”,他也不告诉你究竟是什么感觉。
德国人会直接说,我想要这个花是蓝色的,我希望树是银色的。
景燃听着,表情复杂。
他又想起了那句话,艺术就是拧巴。
终于,他们到达了罗瓦涅米,圣诞老人村,北极圈线。
圣诞老人村,它真的是个村,概念上、事实上、规模上的村。这是景燃的第一感觉,见不到当代建筑的高楼房子,几乎全都是木质结构,斜面屋顶的小平房。
总而言之就是非常的童话。
漆红的圣诞老人公交站,纪念品店进门就是憨笑的圣诞老人小雕塑,一个小塔上挂着圆形的温度计,远处的驯鹿园,以及餐厅里……
餐厅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两个人的叉子在手里捏了半天,然后抬头看看对方,再低头看看盘子。
燕岁说:“你先吃。”
景燃咬了下后槽牙,“哥哥见多识广,哥哥先。”
燕岁:“景燃哥哥”
景燃:“行我先吃。”
这谁受得了。
景燃受不了他管自己叫哥哥,虽然也很受不了盘子里的肉正是他们十分钟前刚刚一顿拍照的驯鹿的肉,但……
细想想,澳洲也吃袋鼠肉,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不好吃。”景燃嚼地咬肌一绷一松,面露苦色,然后端起水杯灌了两大口。肉质干柴,没什么调味料。
燕岁看着自己的盘子,也不想吃了,“我们去城里找个麦当劳吧。”
罗瓦涅米刚刚下过雪,这里不铲雪,燕岁说这里很像迪士尼小镇的经营模式,就是让人走进来的一瞬间,抛弃所有现实世界的固有概念,全身心地开始度过圣诞节。
当然,如果餐盘里不是驯鹿肉的话,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