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于自己的观念居然被现代科技支配得如此彻底,遂低头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本子里的每一页都是一张表格,意大利语和英语共用,景燃能看懂。在捐赠人一栏旁边,还有一个“原属”,也就是这个东西,它原本属于谁。

“这里可以空着,如果你不知道它原本属于谁的话。”老师提醒他。

景燃抬眸,望向这苍老和蔼的老者,“不,我知道。”然后回头,“过来签个字。”

羊皮封面的本子,非常有年代感,如果有人说这是达·芬奇时代的东西,那么看上去也是可信的。

燕岁走过来接过他的笔,看了他一眼。

Amulet,他写下自己的名字,在景燃两个字旁边。

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是Amulet在和别人相处,这也是第一次Amulet这个署名出现在画作落款以外的地方,仿佛灵魂里的Amulet有了片刻的,不那么真实的实体。

“谢谢。”老师收起本子,“感谢你们的赠予。”

那个巨大的,古老的笔记本被合上的时候,仿佛带走了两个人的一部分。被永远保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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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出发。

燕岁有一个想停留的地方,两百多公里外的罗马,他们停在了梵蒂冈。

夜色下的圣彼得广场有人举着蜡烛在祷告,梵蒂冈城三面围墙,只有圣彼得广场是与罗马连通的地方。与其说它与罗马相通,不如说,是和整个世界。

“你是天主教徒吗?”景燃试着问。

燕岁摇头,他们的车从圣彼得广场路过,并没有停下,“不是,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被砸掉那里的男性雕塑。”燕岁供认不讳,“想看看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