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星月高悬,维修队也终于抵达阿德尔省地界。赛会的大营中间燃着篝火,这群人在牧民那儿买了只羊,这会儿羊已经被对半开了。
燕岁和维修工们一起朝里面走,他们在找自己车队队标的帐篷和集装箱房。
然后
“燕岁!”
他被人从侧面拍了一下肩膀。
一扭头,景燃笑得像只萨摩耶,下一秒,这只萨摩耶举起了一个……很难让人认为这是会出现在沙漠、撒哈拉沙漠的东西。
冰淇淋。
燕岁震惊,“哪儿来的?!”
景燃说:“意大利车队的人给我的。”
燕岁抬眸看着他,“他们是不是想让你赛前闹肚子,疯狂给你喂这些东西。”
“我没吃。”景燃委屈,“给你的。”
燕岁拿过来,“好,你很乖。”
景燃又重新笑成了萨摩耶。
远处沙丘的尖尖上钩着一轮新月,新月笑得眉眼弯弯,两个人坐在大营旁边的沙丘上吃冰淇淋。
“所以那个意大利车队不仅带了烤炉,还带了个冰淇淋机。”燕岁说。
景燃:“嗯,他们甚至还有个揉面机,因为要煮意大利面。”
“意大利人啊……”燕岁感叹。
“你不是在意大利念过书吗。”景燃问,“这个冰淇淋和意大利的哪个好吃。”
燕岁眉毛一扬,“意大利有三样东西绝对不能被黑,披萨、咖啡、冰淇淋,而且在意大利,冰淇淋是冰淇淋,Gelato是Gelato。”
“那是什么?”
燕岁:“以后带你去吃。”
“什么时候?”
燕岁一笑,“中国人讲‘以后’、‘下次’、‘有机会’,是不会实现的客套话,你不懂吗?”
景燃:“我不懂,我是小朋友。”
燕岁把最后一口冰淇淋挖上来,送进嘴里,然后端着个空碗,“你这个小朋友模式,和大人模式,是随意切换的吗?”
“是的。”景燃拿过他手里的空纸碗,挖了一碗地上的沙子,“看你需要。”
降温了。
沙子的比热容低,所以失去太阳这个热源之后,它会迅速地变冷。
风也从白天的热浪变成凛冽寒风,燕岁缩了缩脖子,跳过了景燃的这句看你需要,说:“哈哈,好冷啊。”
对方二话不说脱了外套披在他身上,大营的篝火还没灭,月亮的照明也有限。
他看着燕岁,“你现在需要一个小朋友,还是一个成年人?”
夜色让视野变差,也给人一些安全感。
燕岁想起了昨晚那个抱抱熊玩偶,应该说,那个像抱抱熊玩偶一样的怀抱。
是坚实可靠的,感觉能遮蔽一切风雨。
“为什么呢?”燕岁定定地问他。
“为什么你觉得我需要你呢?”
景燃说:“因为你来了。”
“所以起码,你是不讨厌我的。”
燕岁说:“是,我不讨厌你。”
景燃顺势追问,“那你喜欢吗?”
篝火噼里啪啦,大营里的人们摇着铃鼓在唱歌跳舞,更远的地方一群群骆驼已经伏着睡了很久。
燕岁心在嘭嘭跳,这一些都太荒诞了。
他一个住所在西雅图,去巴黎出差的中国人,被一个弟弟从欧洲拐到非洲,此时坐在全世界除南极洲以外最大的荒漠地区。
然后他问自己,喜欢吗?
景燃还在等,他很有耐心,他曾经等一台坏掉的发动机转速降到1000等了二十多分钟。
以此证明,它坏了。
当然,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