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谢安煜脑补了一出大戏,譬如他们是怎么闹了矛盾以至于燕岁怒扔头盔,再后来如何重归于好,千里迢迢赶来这里看他比赛。

“哈哈。”谢安煜干笑两声,“这些骑车的,哈哈,太离谱了。”

“……是啊。”燕岁说,“所以那个头盔,我赔给你们吧。”

谢安煜一摆手,“赔什么赔,能葬身塞纳河是它的福分。”

“这样……的吗?”

谢安煜继续尬笑,“是啊,没事儿,他头盔多呢,咱们车队还差他俩头盔吗,咱们车队OS级发动机都是日抛的。”

燕岁讶然,“哇。”

然后想想,“不愧是杜源。”

谈笑间,维修站的无线电已经开始工作了,谢安煜这边的耳机收到提示音,“走吧,去看比赛了。”

今天燕岁不坐直升机,而是跟着维修队一起。

维修房的无线电会和车手保持通话,但无线电非常不稳定,很多时候出去一百多公里就收不到了,所以一百多公里后,无线电就会自动连接终点维修房的维修队。

谢安煜告诉燕岁,车子开出一百公里后,他们就收拾东西,开着维修车往终点去。

现在已经开始发车了。

景燃是第19个发车。

“后位发车的好处是可以看见车辙。”谢安煜给他解释,“景燃喜欢踩人家的车辙,因为车手要听领航报路,有车辙的话,就省了领航员说话的时间。”

“哦……”燕岁点头,在谢安煜旁边的凳子坐下,前面是一个直播屏幕,和赛车的一些遥测数据。

燕岁问,“那如果前车开进沟里了呢?”

谢安煜有些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意思,但还是讲了,“他……确实干过这种事。”

“噗。”燕岁一笑,“什么时候?怎么干的?”

他很感兴趣,眨巴着眼睛等谢安煜回答。

结果维修房里无线电响了。

景燃:“打听什么呢!聊什么呢!让不让人发车了!”

维修大公迷茫地看过来,眼神大概在说:你们没发现无线电亮着吗?

燕岁连忙安抚他,“好了,不打听了,你专心点。”

景燃气急败坏,“我开沟里那回前面压车辙的是董山!谁能想到上届年度冠军能开沟里!”

“亮灯了景燃。”维修工站在操作台前提醒他,“赛前汇报。”

景燃:“丰田海斯拉克四驱2.5T赛车手景燃,通话器测试,转速正常,胎压正常,偏时点火2,自检完毕,准备就绪。”

老胡:“丰田海斯拉克四驱2.5T领航员胡彰,通话器正常,地表温度16,湿度35%,能见度11公里,准备就绪。”

这是燕岁第一次听见赛前汇报,这也是燕岁第一次听见景燃这么正经、专业、认真的声音。

他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景燃在他身边的时候,和坐在赛车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简直就是个蹦跶来蹦跶去的小男孩,可眼下坐在维修房里,听着景燃的声音混着无线电滋滋啦啦的杂质,他竟觉得有些……

性感。

是引擎声浪。

拥有丰田和路特斯混血血统的声浪。

“不错。”大工说,“先让温度上来。”

无线电里开始传来老胡报路的声音,以及景燃和老胡的对话。

大工在看遥测数据以提醒景燃车有什么样的状况,汽油机油的压力、水箱温度,以及轮胎寿命,都会导致赛道上的意外。

燕岁安静地看着、听着。

老胡:“前80米曲直向左过河,河床砂石。”

景燃:“多深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