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组赶到这里起码要十分钟,景燃毅然决然和老胡下车帮忙。

不过那个发动机还是炸了,幸运的是炸毁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爆炸伤害的范围,景燃为了躲避迸过来的碎片扭了脚腕,老胡则是撞了树。

即便谢安煜在无线电里疯狂地喊“死不了死不了”,的确死不了,但是看不下去啊。

损失了五六分钟,景燃顶着扭伤的左脚继续开车,名次掉到了17。

面对谢经理的天津话输出,景燃不甘示弱,同样回以天津话,“那你缩别管那会儿我能知道死不了嘛?你缩死不了就死不了,你似神仙呐?!”

老胡只能搬出北京腔,“得嘞二位爷,消停会儿,脑仁嗡嗡的。”

赛会的医护刚好过来,是两个漂亮的小姐姐,有女士进来了之后俩人都偃旗息鼓了,安安静静地坐那儿。

护士小姐姐示意他卷起裤脚,另一位护士打开医疗箱,里面有冰袋和止痛贴。给景燃和老胡简单检查了之后,说没什么太大问题,不严重,休息24小时之后不会影响比赛。

景燃用一种很欠揍的“你看吧”的眼神看着谢经理。

谢经理想掐死他。

很快,景燃和老胡伸出援手的行为被大肆报道,燕岁也看到了这个新闻。

竞技体育抛弃成绩去救援对手,这必然是一种正能量的体现,然而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觉得,那么世界上也不会有键盘侠。

燕岁翻着新闻下的讨论,除开感叹景燃和老胡的正义之举,还有一拨人在冷嘲热讽。包括国内论坛,也有贴子在讨论这件事。

「这下好了,就算成绩差,也可以说:因为我们救人耽误了时间呀~」

「靠拜托,现在调校的赛车哪有那么容易死人啊,怎么这么意气用事!」

「景燃为了不在成绩上丢脸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燕岁滑着屏幕的手指悬在半空……

真行啊,心道,好赖话都让你们说了。

他看着这些言论有点想笑,摇摇头,切去微信给景燃发了一条消息:

「我看到新闻啦,弟弟你很棒。」

景燃心情复杂地回复了谢谢,主要他刚用天津话跟谢经理嚷嚷完,“弟弟”在天津话里又大概可以表示“二傻子”……心情很复杂。

贴好了止痛贴之后,谢经理也不再唉声叹气,坐在自己车手和领航的中间,一条胳膊搂一个,语重心长。

“这种拉力赛,它就是吃人的,这儿不是新疆了,燃哥,这儿是八千多公里路我们要去非洲了。”

其实谢安煜讲的,景燃都能理解。

不只是SL车队,在这儿丢脸那丢的是中国车厂的脸。

但景燃也很笃定地认为,总有一些人他们不在乎,也不理解在看到别人困在防滚架里的那种心情。达喀尔年年死人是不错,但不能因为它本质上年年死人,就见死不救。

接下来是比利牛斯山的最高峰,阿内托峰。景燃叹了口气,“是啊,不是新疆了。”

他还是喜欢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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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燕岁真的在好好赶进度了。

从改掉挖一个颜色耗时三秒半开始。

赫尔里画廊的主人,赫尔里太太每天都会送一些咖啡和甜品给他。他向赫尔里画廊收取的费用并不高,这家画廊的体量不大,燕岁算是个善举,帮助每一个梦想的那种。

“哇,感觉已经完成一大半了呢。”赫尔里太太放下托盘,“其实你不必这么赶的,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呢。”

燕岁笑笑,“我想要去看达喀尔拉力赛。”

“哦!”赫尔里太太惊叹道,“我儿子也在看那个比赛呢,太危险了,要从巴黎开车到塞内加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