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上的“在脸上”,景燃弯腰下来看头盔,恰好燕岁抬头,燕岁的鼻尖距离他脸颊大概也就一寸远。

他隐约能闻见景燃皮肤上沐浴露的味道,是酒店的沐浴露,最经典的法国玫瑰香。

“不用,我就问问。”景燃站直起来,“那放这儿吧,你早点睡,明儿接着画。”

可恶。

燕岁蹙眉,“不,我要回家。”

“给你弄顿宵夜?”景燃试图拉扯。

燕岁差点一口浊气堵在胸口,“我来是为了你口吃的吗!?”

景燃抬手做头像状,“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不太放心你。”

“我一个人回家不害怕的。”燕岁说着准备去收拾东西。

事实上景燃是想说不放心你明天究竟什么时候能开工,但既然小画家误会了,他便顺着这个话头说下去。

“不行。”景燃摁住他画袋,“这大晚上的异国他乡多危险。”

燕岁:“我住在这里两个多月了。”

景燃:“巴黎街头那么多流浪汉,你细皮嫩肉的打得过谁。”

燕岁:“我随身带指虎,接受过近身格斗训练。”

景燃:“……你看,你也知道危险,国外治安这么差,坏人这么多,要不还是留这儿吧。”

燕岁一眯眼,勾着唇角,亮晶晶的一对眸子望着他,“弟弟,童话世界里都有坏人。”

这回没话说了。

而且自己的动机似乎被画家识破了,景燃只能抬起手,让他收拾画袋。

“那你明天几点来?”景燃问。

燕岁眨巴了两下眼睛,“我把头盔带走啊,我在家里画。”

“我不放心。”景燃挑明了,“这是我第一年达喀尔,我明年要跑WRC,WRC需要非常强大的赞助支持,我不能有任何差错。”

“尤其车身、头盔的涂装,这些都是广告位,我们对广告位的重视程度也关系到明年的赞助。”景燃试图解释,“虽然说竞技体育它最终是由成绩来定高下,但是赞助是商人,而且拉力赛,它未必一定要是最强的那个才有广告效应,出事故、有精彩操作,一样……”

“好好……我懂了。”燕岁打断他,“我明天早上十点过来,可以吗?”

景燃点头,“留个电话。”

“你信不过我?”燕岁瞪大眼睛。

景燃摇头,“不是,楼下餐厅每天菜单不一样,我提前告诉你吃什么,要是不合胃口就出去吃。”

“……”燕岁挣扎了三秒半,“也好。”

他从画袋里找出一张速写纸,用铅笔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然后敕啦撕下来,“喏。”

景燃接过来,“那你……路上小心?”

雨已经停了很久,路面的积水还在。

“好。”燕岁点头。

景燃把他送到酒店楼下,原本想给他打个车,但是燕岁挥挥手说了再见之后扭头就走,走得干脆。

小孩儿似的,景燃想。

这里离布朗太太的房子不远,燕岁吃饱穿暖,在三月春寒料峭的巴黎街头快乐地走着。

想着回家可以玩喷射战士,裹着毯子直接睡在沙发上,再泡个热巧克力。

完美。

“咔咔”。

拧了两下,门把手打不开。

燕岁懵了一瞬,抬头看看这一楼厅门。

两个多月了,原来这个楼下大门,是有锁的吗?

布朗太太完全没有说过这件事啊?

他赶紧掏出手机打算拨出去布朗太太的电话,可眼下已经十一点多,这个时间布朗太太应该是睡下了。

来巴黎两个月,他每天要么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