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后,景燃拿着一个新的头盔,同样的白漆底。
燕岁不太明白,“你一个人住总统套房,为什么他不跟你一起住?”
“因为他要跟他女朋友住一起。”景燃言简意赅。
“好的。”
燕岁接过来头盔,“我先起型吧,我这里的颜料颜色不全,明天买了颜料再上色。”
“你全部画完要多久?”景燃问。
燕岁抱着头盔去餐桌坐下,思忖片刻,“两……两天?”
事实上是两个小时。
但燕岁觉得如果告诉他自己画完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话,那么今晚这臭弟弟绝对会盯着他画完才让他走。
结果。
景燃:“那你这两天就住我这吧。”
“啊?”燕岁震惊,“那多不好意思。”
景燃耸肩,“没事儿,我看你对这家酒店的菜还算满意,明天照着再来两顿。”
“……那多不好意思。”这句是真心的。
燕岁当然知道这里的消费标准,酒店上下的所有服务员英语法语精通,必要的时候住客还可以选择会说自己母语的服务员。燕岁不清楚做赛车手的收入如何,但眼前这位可真是不容小觑。
“那……”景燃似笑非笑地看看他,再把视线挪到头盔上,“请吧?”
“……好。”燕岁认命。
酒店房间的密封性相当好,纺织颜料有味道,但是开窗户的话雨会飘进来,不过这在景燃面前都不是问题,他让服务员送过来一台空气净化器。
于是场面一度变成了即将高考的孩子和他有求必应的家长你只要好好学习,剩下的什么都不用管。
搞得燕岁压力很大。
第一笔就歪了。
“嘶。”燕岁抓着笔有些颤抖。
太难得了,他上一次握着画笔手抖的时候,还是高一寒假那会儿,画室空调坏了被冻的。
然后抬头,和餐桌对面玩手机的弟弟对视。
景燃投来一个疑问的目光。
燕岁收回了视线。
“怎么了?”景燃问,“想吃什么?我让楼下送上来。”
“不、不用!”燕岁说,“我很饱。”
怎么搞得像自己来骗吃骗喝似的,分明是这个人逼迫别人晚上工作,这在法国是要被逮捕的!
可刚刚被喂了顿大餐,想到这里,燕岁又幽怨地偷偷看过去。太过分了,被他玩明白了,吃人嘴短。而且自己弄丢他一个十多万的头盔在先……
燕岁低头,把歪掉的那笔改回来。
景燃呢,手指在滑屏幕,可是眼睛完全没在看手机,简直就是讲台上监考的那个老师。
你以为他在看卷子,其实他眼收万物。
燕岁怒火在胸,但得憋着。
愤愤地在头盔上画画,恨不得在哪个小角落给他画个王八。
离达喀尔拉力赛开始只剩下三天了。
景燃是个眼见才踏实的人,与其枯等,他更喜欢像现在这样,监工。
小画家认真画画的样子其实很可爱,景燃莫名其妙脑海里蹦出“可爱”这个词,他这么画画的样子很像学生时代班里的好学生。无可挑剔的坐姿,专注的眼神,以及一直在挪动的手。
这让景燃很安心。
三十分钟后,燕岁抬眸,“你……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了吗?”他问。
景燃就坐在他对面,没有去舒服的沙发,就坐在板硬的餐椅上,“没有,我今天的体能结束了,赛会开会和我没关系,我很闲。”
“看出来了。”燕岁小声嘟囔。
可是景燃听见了,“是个闲人。”补充道。
燕岁气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