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得一副要淹了巴黎的样子。
总统套房的客厅有一面全景落地窗,正对着埃菲尔铁塔。
景燃不知道他在里面磨蹭什么,明明已经听见嗡嗡的吹风机声音,停了一会儿又吹起来了。
他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大雨中的铁塔,偶尔厚厚的云层亮起一道闪电,接着震耳欲聋的“轰隆”。
下雨天总是适合窝在家里的,景燃有些惆怅,赛车手不会喜欢雨天,他也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多久。
景燃在酒店里叫了个餐,他不会说法语,也听不懂法语,不过足够富有,就能让对方听懂英文。
终于,燕岁收拾好,出来了。
倔强的美院人,既然穿人家的衣服大了一圈,那么就把头发也吹成慵懒风,整个人散发着“我一直都这么完美,淋雨的那一段是个意外”的气息。
不得不说,在车队里粗糙了小半辈子的景燃还没见过男生可以这么好看。
微微动容之后……
“我让经理把备用盔拿来了,他晚上到。”景燃说。
燕岁抿嘴,想说晚上不是工作时间,但是好死不死客房服务来摁门铃,推进来一车散发着肉香奶香的食物……
“哦你洗澡的时候我叫了餐。”景燃说,“这雨估计停不了了,一起吃点儿吧。”
说着,景燃和服务员一起把推车上的食物一样样摆上餐桌。
一些生蚝,两只波士顿龙虾对半开,腾着热气的奶油松露蘑菇汤,服务员介绍说70年的鲟鱼子酱,放上了贝壳勺。
一盘搭配了黑松露和白萝卜的鞑靼牛肉,只有表皮炙烤了片刻,里面的牛肉还是生的……燕岁偷偷吞了下口水。
接着是M7西冷和牛,燕岁说:“谢经理几点过来?”
“九点多吧。”景燃说,“他这会儿还在开会,坐。”
服务员把所有菜品都摆上桌,礼貌地祝他们用餐愉快,然后离开房间。
“按照热销点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景燃掸开餐巾。
“合。”燕岁说。
太合了,燕岁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景燃了,“甜品是什么?”
“忘了。”景燃从推车最底下端上来,“这个叫什么?”
“勃朗峰蛋糕。”燕岁说。
景燃点头,摆去他的主菜旁边,大概表示的是,你要是想,也可以先吃甜品。
诚然,燕岁明知是个圈套,但这不跳真的忍不住。
一顿丰盛的法餐,舒适的总统套房,外面倾盆大雨。自己要做的也就是赶赶工期……也行吧,燕岁认了。
“我今晚就开始画。”燕岁说。
景燃得逞,“那就太感谢了。”
“对了。”景燃想起了什么,“如果回去太晚的话,需要跟家里人说一下吗?”
真当自己是小孩儿了,燕岁摇头,“我独居。”
景燃点点头。
水痕在落地窗上忙碌地滑着,景燃实在喝不惯餐品里的饮料,甜得他咽下去之后瞬间感知不到自己的喉咙,一口热巧而已,他表情像是吞了五斤麻薯。
感觉嗓子被封印了。
燕岁看出他很难受,“要不,你放下吧,你那杯我来喝。”
景燃颇有些意外,“可以吗?”
“可以的。”燕岁莞尔,“弟弟。”
景燃,环塔拉力赛总冠军,去年年度冠军车手,效力于猩红之狮车队,是今年达喀尔拉力赛最受期待,也是本届最年轻的赛车手。
他,二十三岁。
燕岁,搜到了。
“弟弟?为什么是弟弟?”景燃诧异。
燕岁碰了碰手机,“那你为什么叫我‘小孩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