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宴礼,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禅房内,齐宴礼一身素色禅服,盘腿坐在蒲团上,修长的手指捻着佛珠。

成串的经文,从他口中如梵音般缓缓流出。

他蛊毒正发作,脸色微白,忍痛而渗出的汗水,让他身上的檀香味愈发浓烈。

桑妤又心疼,又无奈,忍不住又劝了一句。

“宴礼,再这样硬撑,你会死的!”

齐宴礼是齐家的接班人。

但因自小身中蛊毒,一直养在云山寺,成了无欲无求的佛子。

因为他成年后,蛊毒就会发作,受烈火焚身的痛。

他必须与桑妤做满九十九次,才能解开蛊毒。

桑妤看着毫无反应的齐宴礼,干脆心一横,伸手往他的隐秘处探。

却在即将触碰的那瞬间,被男人一把攥住。

他眼神清明,又带着一股悲悯:“我早就说过,我能活多久,什么时候死,都是我的命数,你不用做到这个份上。”

说完,他将桑妤的手放下,又将她扯乱的衣衫理好,漠然道。

“出去吧。”

话落便又闭眼,不理不睬。

夜色里,齐宴礼清冷如神,仿佛隔绝了一切凡尘欲望。

桑妤看着他这幅无欲无求的模样,整颗心如同被酸水浸透了一般。

她本是齐家,为了给齐宴礼解蛊,养出来的药人。

可偏偏,齐宴礼宁可疼死,也不肯碰她。

五年夫妻,他们却只同床共枕过一次……

忽然,胸口一阵蛊虫咬蚀的剧痛,将桑妤的思绪拉回,也想起了白天苗医的叮嘱。

“齐太太,你身上的子蛊再不解,顶多只能再活十天。”

桑妤身上的子蛊,来自齐宴礼身上的蛊毒。

当年新婚,齐宴礼第一次蛊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痛得浑身颤抖,连佛珠都拿不稳。

她仍然记得,当时他身上的白衬衫微微发皱,领口打开,露出泛红的锁骨,仿若堕仙,模样难得的香艳。

是桑妤主动撩拨了他。

主动让他侵占。

那天,纯白羊毛地毯上。

齐宴礼第一次破戒,用她疼到发颤的第一次解了蛊毒。

可他不知道,只要做了一次,桑妤也会染上同样的蛊毒。

从那之后,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以前,桑妤活泼好动,最爱极限运动。

可现在,她连走几步台阶,都要休息上一周。

苗医说,只要他们做够九十九次,二人身上的蛊毒都可以解开。

可五年以来,除了结婚那晚,齐宴礼和桑妤却再也没有第二次。

哪怕她用尽力气和手段,放下尊严主动献身,齐宴礼也依旧不为所动。

每一次,她都期待着来,失望着走。

到如今,眼看着九十九次,遥遥无期……

桑妤攥紧了手心,干脆将一切挑明,为自己寻条活路。

“齐宴礼,你知道吗?那一次后,我也染上了同样的蛊。”

“如果不与人同房,每次蛊毒发作,我也会和你一样,生不如死。”

齐宴礼捻佛珠的手一顿,却没睁眼,只说了一句。

“如果实在挨不住,就去找其他男人吧。”

他……说什么?

桑妤有一刹那的耳鸣,她想要追问,却见齐宴礼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仍在诵经。

梵音缓缓流淌,如同一口沉睡了千年的古井。

桑妤的心也一点一点沉入了水底,窒闷得喘不上气。

她是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