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理之梗住。

他明明,说得很委婉啊,又哪里惹到她了?

算了,这才是正常的犯人和囚徒的关系吧,他没有必要去解释。

思及至此,他什么也没说,点点头以表明白,自己用另一只手拉起被子躺下了。

意思是:

送客。

好有脾气的班长大人。

郁芽讽笑一声,想给他一耳光,又因为累而懒得动弹,抓起衣裳,就这么赤身裸体地锁门出去了。

于是房间中陷入了比黑暗更黑暗的黑暗。

宋理之心中蹿起一股荒谬感:

感觉过了很久了。

但其实,这才是他被绑架的第二天。

她说七天放他走,也就是说他还要这样度过五天。

何其漫长。

他有一种无法入眠的错觉。

错觉之所以是错觉

宋理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当然,“没过多久”的意思是,他没办法真的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就被闹醒了。

被突然扑过来的一具柔软娇小的身体。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像晚上做爱那样,手环过她的腰。

但是为什么,那个喜怒无常、暴躁无礼的疯女人,她好像在抖……

023|23.抱着他入睡

郁芽并不知道自己算开心还是不开心。

好像从很久之前要追溯到她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她的情绪就格外多变。

之后的一系列,妈妈死后,她就更加沉默,更加易怒,更加控制不住情绪。

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特别真切地感受过类似“幸福”的情绪了上一次应该是在五年前,她妈还在时。

绑来宋理之这件事本身也是,并不能让她感到幸福,充其量满足她对“美”的占有欲与窥私欲。

是的,在监控里看见宋理之被囚禁于一隅的样子时、在喂食他饭菜近距离观赏他的脸时、在和他做爱被肏到高潮时,她觉得开心,觉得爽,可是这种开心太浅薄了,往往下一秒就令她感到索然无味甚至厌烦焦躁。

她也说不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洗完澡躺上床,郁芽换好睡衣,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这间房子是她爸妈的婚房,已经有快二十年了,天花板上的墙皮发黄,微微起皱,有一种令人讨厌的陈旧感。

是因为郁卫军今天说的那些屁话吗?还是晚上给宋理之做饭时想到了她,女孩子伸出一只手把眼睛捂上。

她不要看,她怕用幻觉看见妈妈,难过得想要发脾气。

但是她还是想起了。

在梦里,理智无法抑制潜意识。

不是好事。

梦里的时间凝固在了初一的冬天,她还记得那一天下了雨,路上的雾浓成了一片。

她在学校门口等妈妈来接她,等到天快黑,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一边茫然地发抖一边赶去医院。

多可悲,那个医院甚至是她妈妈的工作单位。

车祸,亮灯的手术室,空旷的走廊,每一秒都在收割妈妈的生命。

郁芽坐在外面等,一边等一边抖,她特别想尖叫,却一声也叫不出来,最后把所有情绪压抑成水滴,从眼眶中淌下来。

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巨大的孤独与恐慌像怪兽一样啃食她而郁卫军还没从温柔乡中赶过来。

她愤恨这个世界,如愤恨他与她自己。

她在医生出来时惊醒,如这个梦重复的每一次。

口罩后的脸堆出浅显的悲痛与漠然可是那是她妈妈啊!她妈妈!

她听不了那句话,她不能再听一遍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