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卡莱文一路发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的大腿内侧已经湿透了,透明的体液顺着往下流,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早上匆忙离开时的那块毛巾还垫在床上,上面一大块深色湿痕还没有干,已经渗透到了下面的床垫。
他在前几天的夜里产下了一枚卵。
那颗卵被虚弱的卡莱文藏在了他卧室里的保温仓里。他不敢把这滑出他体内的畸形丢掉;很快就会有人发现,然后他会被当作一个出现异常的感染体来被处理。他瑟瑟发抖,下身湿淋淋一片,大腿根涌出的粘液把仓促垫在下身的毛巾全部打湿了,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后半夜他在半昏迷和发抖中度过,第二天他开始发烧,并且持续地感到口渴和乏力。
卡莱文挣扎着给自己打了一针舒缓剂。被勉强拉开的抽屉已经没有力气再合上了,青年倒在枕头上,发丝湿濡地贴在面颊上。接下来他三天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但这却没有引来多大注意:
在这个见鬼的地方,能一直出现才是奇怪事。这些研究员中几乎没有谁不是有些问题的;或是酗酒,或者滥用药物,赌博,或者别的什么。心理问题像是每个人必备的生活用品,药片装在小格子里,像是普通的便宜糖片。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负责的项目,而只有早日完成项目的人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说不定还能回到家去。
没有人在意卡莱文的缺勤。就像没有人在意他平时的存在一样。三天后青年出现的时候比平时更加苍白,虚弱了。他没能等到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就软在了地上,甚至把走廊里的地毯打湿了一块。但他没有办法去管这个;紧接着他在自己勉强上锁的卧室里生产下了第二枚卵,粘液从大腿处往下,顺着膝盖边缘打湿了毛巾下的床单。
这是一枚红色的卵。比起之前折磨了他半个晚上的那个东西,这颗虫卵要稍微形状不同一些,几乎能让人联想是否是根据母体的身体而特意改造了形状似的。
而他的第一枚卵已经开始变化了。
那是一枚黑色的虫卵。它的外表与保温仓里其他的卵没有很大区别,甚至连大小形状也看不出有任何异常。某种诡异的花纹遍布其上,给予它的外表一种凸凹不平的质感。
孵化这些虫卵是青年的职责之一。比他们更早到达这颗星球的研究人员发现了控制当地虫群的办法,很快,人类就将住在这颗星球上的原住民改造成了专属于他们的苦力,奴隶和机器。
他们找到了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虫母,截除那些一直在沉睡中的外星生物的肢体,用导管和电子导线接入这些‘切割体’的‘中枢神经’ -- 或者说是类似于‘中枢神经’的地方。他们像是生产鳕鱼罐头一样,生产着那些可供人来操控的‘控制台’ -- 也就是那些被红色液体和各种形状的金属扶助所连接的‘虫母’。
在控制了外星生物的大脑之后,他们开始接管对方的生育。虫母的生殖系统被完整地剥离了出来,放在各个小型底仓里,在受精之后很快就开始有规律地往外排卵。新生的卵被统一孵化,连接上虫母的神经,等到长成成虫后,很快就会被一批一批投入地面工作中。
这颗星球上的古怪磁场,让很多本来广泛用在殖民星上的钻地开采机器失去了作用。帝国为数不多的几个茧形研究基地都建立在几万米的地下,而在地表和地下浅层,则短暂居住着新移民,偷渡来的非法劳工,以及除虫族以外的原住民。
实际上,这种‘原住民‘已经被早期毫无顾忌的屠杀和堪称酷刑的实验研究弄得快绝种,但帝国军方却毫不在乎。至于那些劳工和新移民,地表上惊人的辐射含量以及污染极大减少了他们的寿命 -- 哪怕是每时每刻都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吃着只能配给或在黑市上买来的中缓辐射药片,他们的寿命也会急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