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就说说罢了,他才舍不得。我家穷得揭不开锅时,他都不舍得让我做一点家务,自己清汤寡水,我的碗里一定有个鸡蛋和肉沫打底,潮云巷别的小孩拥有的,我就一定有。别人说他不能这么宠女儿时,他就说:“你们懂啥,女儿要富养。”
所幸,我并未按别人所想的那样被他惯出一身毛病,反而比同龄人要懂事,这得归功于没妈的孩子早当家,以及兰西这个青梅竹马。
我想,要是老宋看到我切猪草的场景一定很震撼,我甚至还能想象到他大惊小怪地嚷着“小心点,别切着手,你还是一边待着去吧,让爸爸来”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就感触地抬头去看天空,仿佛真的能看见老宋,可我怎能看见他呢,连幻觉都没有,因为我的面前,只站着一个程靖夕。
他什么时候修炼出这一身悄无声息的轻功?他倚在门上,双臂环抱地望着我,依旧是那张没情绪的脸。我一直都很崇拜袁北辙,他是程靖夕的司机兼管家,都说伴君如伴虎,得随时揣摩圣意,可程靖夕这样的“君主”,你想凭着他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揣测出他的心思?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可袁北辙,偏偏就一猜一个准,我都怀疑他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了,不然哪能那样的默契?若袁北辙是个女人,别说一个闻澜一个我,就是一百个闻澜加一千个我,都不可能从他手里抢走程靖夕的。
程靖夕盯着我不吭声,我也看着他不吭声,一是我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二是我想看看谁先沉不住气。可能是最近生理期要来了,我阻止不了随时和人杠上的冲动。
最后的胜利属于长相好看的人,我败下阵来,因为我发现程靖夕这个模样真是帅到没天理,连那双深邃的眼下的黑眼圈都那么迷人,我已经可以感觉到脸上的热意蔓延到耳根,再这么对视下去,很有可能会流鼻血。毕竟,这丢人的事还是有前科的。
我清了清嗓子,说:“呵呵呵……早、早啊。”
他没搭话,缓缓移开视线,坐到了沙发上,我愣愣地想,他不会又在梦游吧?因为这也是有前科的事儿。
我瞅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正纠结着,他微微偏头,一手抚上脸,看着我问:“你在我脸上看出了什么?”
会这么清醒地提问,那就不是梦游了。
我讪讪地笑了笑:“什么都没。”然后低下头继续切猪草,想要蒙混过去。
“我失眠了。”程靖夕冷不丁丢来句话。
我抬起头,莫名地看着他,心想,难怪他黑眼圈那么重呢,不过,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
我试探道:“那你……再去睡会儿?”
他的嘴巴动了动,一声不吭地扭过头去。我哑然,他难道是睡不惯杂物房,想要我自觉点同他换房间?诚然,我是没什么意见,反正都是一样睡不着,倒不如成人之美,但是苏荷肯定是不愿的。
“孙媳妇儿,来,酸汤好了。”
老太太人未到声先到,踩着小碎步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大碗浓稠的汤,我连忙过去接,边把碗端到桌上边道:“奶奶,我去端就好了,还让您亲自端来,我多不好意思啊。”
老太太拉着我的手笑:“自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程靖夕又转过头来看我,我假装没看到,冲老太太干笑了两声,觉得还是少说话为妙。我老实地坐下来喝汤,喝第一口,我就点头对老太太竖起大拇指,这味道真是绝了,汤底不说,就搁里面的酸萝卜,也别有一番滋味。
老太太见我爱喝,笑得可开心了:“锅里还有,喝完我再给你盛,这消食的,不怕多吃。”又转向程靖夕道,“小伙子要不要也来碗?”
程靖夕摇了摇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不用了。”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