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锅里不是还有吗?”
我冷静道:“那是我的,我还没吃呢。”
他说:“你今天吃得挺多的,我看你嘴就没停过。”
我看了他一眼,挑衅地对着盛粥的勺子喝了一大口:“我二次发育,食量比较大。”
“喀喀……”他被我的话呛到,捂着嘴天翻地覆地一阵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扫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转瞬即逝,“听你这么说,似乎是要吃多点。”然后定睛看着我,等待我的动作。
我握着大木勺,当下就有些后悔了。我今天确实吃得很多,也很饱,其实根本就不想喝粥,之所以逞强,是为了惩戒他!谁让他躲着我,还使唤我做事!既然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又为什么要吃我煮的粥?简直一腔心血喂了白眼狼,还是别人家的白眼狼。
就这样,一时想不开,我就和他杠上了。
为了面子,我唯有硬着头皮把剩下的大半锅粥给喝了。喝完后,仿佛能听见肚子里液体晃动的声音。眼看还有个鸡蛋,我实在吃不下去了,就将鸡蛋放到他面前,看着他厚毛衣上的纽扣兴致缺缺道:“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这个鸡蛋,你拿去吃吧。”
“哦。”他接过鸡蛋,放在手中来回把玩,突然又抬头道,“原来你也知道我没怎么吃东西。”
他又望了眼锅,嘴角似乎有些笑意:“不过你在发育,自然是比我更需要。”
我脸一红,不好意思道:“要不……我再给你煮点?”
“不用了,有些困了。”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你早点休息吧。”
灶里的柴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烧,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白分明的雪夜里。
我发了会呆,没想过在那之后,我和程靖夕还能有这样坦然共处的一天。虽然有些别扭,但对我来说这是个好的开始,总有一天,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会变得波澜不惊。
大概意识到自己在与过去告别,我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灶里的柴火燃尽最后一点火星,室内的温暖一点点散去。属于隆冬的寒冷气息钻进单薄的衣物里,我双臂环抱着胳膊,搓了搓手臂,从门外看见厨房里黑暗寂静的环境,竟安静得好像从未有人惊扰过它。
后半夜里,我装了大半锅粥的胃为了抗议我对它惨无人道的投食行为,胀得难受,我不禁想起“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
折腾到天亮,我听见外面有些声响,约莫是老太太醒了,我便爬起来去向她讨些消食的方法。
走到外面时,果然看见早起的老太太坐在门口切草,小狗坐在旁边,一见我就摇着尾巴凑上来,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甜甜地冲老太太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转过头,咧嘴笑道:“孙媳妇起得可早。”
虽然答应和安杰拉假扮情侣,可我对这个新身份还不习惯,心免不了颤抖了一下,但面上还是挂着孙媳妇式的笑容。我往老太太跟前一蹲,道:“奶奶,昨儿个您手艺太好了,我吃得有点多,这下胃胀得难受。”
我揉了揉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胃胀啦,等着,奶奶给你做碗酸汤去。”老太太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站起来就要给我去做汤。劳烦她老人家,我怪不好意思的,指着那堆草料,自告奋勇道:“奶奶,我来帮您切草吧。”
老太太笑眯眯地点头:“行,你就在这给我切猪草。”
原来这就是猪草啊。
我坐到小凳上,边切边觉得新鲜,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猪草呢。之前我家条件好起来,过上挥金如土的日子时,我特别实在,丝毫没有从穷到富的不适应感,花钱和苏荷这种天生的富二代一样毫无节制,老宋常扬言要把我下放到农村,体验一下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