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失踪”的消息, 只是暂时离开,还是真已不在人世,便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
“他失踪之前,有何异常?”师青若问道。
杨无邪恭敬地将袖中的一张字条递到了师青若的面前。“这是楼主房中留下的。”
师青若接过了字条,只见其上写着两行诗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她微微拧起了眉头。
如今正值冬末春初, 以汴京所在的位置, 窗外的枯木之间, 只发出了零星的新芽, 远不到万木争春的地步。这诗, 若是与苏梦枕的沉疴抱病放在一处,确能说一句应景, 却又好像,没有那么恰当。
“还有别的吗?若说是以诗自勉, 我总觉得不像是这个意思。”
杨无邪沉吟片刻,答道:“若非要说的话,还有一件事有些奇怪。昨日楼主忽然与我闲谈,说到了一个早已死去的人,还问我,若是机缘巧合,此人先加入了金风细雨楼,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师青若捏着那张纸的指尖微微一动。
她好像能猜到,苏梦枕去了何处了。
……
北地的战事暂时停歇,汴京也早是风平浪静。
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和迷天盟圣主师青若先后消失在汴京城中,竟是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唯独对此有些心神不定的,只剩了那大总管杨无邪。
师青若在离开前告诉他,苏楼主只是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要出去放个风,很快就回,让他不必挂心。
但怎么说呢……“多愁善感”四个字,和苏梦枕根本不搭边好不好!
杨无邪很难不怀疑,这是苏楼主被隔壁的师盟主带坏了,为了当上几日甩手掌柜,便和对方来了个合谋。
……
师青若打了个喷嚏,又将身上的风氅裹了裹。
江上的浩渺烟波,确是令人望之心旷神怡,但这东风正寒,依然裹挟着一阵冬日未尽的冷意。
好在习武之人本不畏寒,尤其是师青若这样的身体康健之人。
“我觉得杨总管舍不得骂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同在舟中的青年垂眸失笑,本因病重而显苍白的脸色,略微恢复了几分血色,“你确定,不是关姑娘跟着无邪一起说?”
师青若挑眉:“照你这么说,你是不希望我找到你,行!那我这就打道回府。”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梦枕回答得果断,也一把拦住了她作势欲起的动作。
江流随着船只前进而摇晃,像是也将这江上烟波倒映进了他那双眼睛里,却不曾扑灭那眸中不熄的寒火,只是让眸光中多出了几分温柔。
昔日他拜访迷天盟时,师青若曾说苏梦枕看得懂她,所以她信得过他,今日好像是反了过来,他也是如此庆幸,她依然很懂他。
也正是这份理解,让他们相遇在金陵。
师青若没将先前的那句调侃放在心上,已转换了话题:“杨总管说,你提到了白愁飞,为什么?”
她已隐约有了几分猜测,但不妨碍她依然想要从苏梦枕的口中听到这个答案。
“我做了另外的一个梦。”苏梦枕答道。
这“另外”二字,自然是与先前那段师青若参与的人生有别的,不同的梦境。
那真是一个残酷而真实的梦,甚至让苏梦枕醒来之时,仍觉额角一阵钝钝地发痛,看到杨无邪那把金刚杵的时候,都觉得有那么点微妙的尴尬。
就是可惜,这个梦境,好像并不适合和平日里殚精竭虑的杨总管说。
见师青若已做好了做个听众的准备,苏梦枕继续说道:“梦里并没有你的存在,是那王小石和白愁飞二人来到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