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么粗暴呢,”他嗔怪了一句,好像刚刚给手势的不是他自己一般,“听说前几天猫眼差点自杀成功,现在新伤加旧疾娇贵得很,仔细磕碰着他。”

胡杨吃吃地笑了两下,回了句“是”,满脸掩不住的嘲讽。

裴初又低下头,看着跪倒在地勉强撑着身子的傅声,目光缓缓向下移动。

“在你弃暗投明之前,这个东西,”他抬了抬下巴,“会一直跟着你。它的威力有多大,你已经见识过了。”

修长脖颈上缠着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色,一滴冷汗顺着颌骨线条淌到下巴尖,傅声眉心紧皱着,闭了闭眼。

青年的一只脚踝上正锢着一个电子镣铐,银灰色的脚铐紧贴着细长踝骨连带着缚住跟腱,严丝合缝地将脚踝缠锁起来。

裴初见他不说话,有些兴致缺缺,主动又问:

“猫眼,听说前段时间你疯得厉害,连人都不认得了。真有这回事?”

傅声撑住沙发,许久才慢慢站起来,冷冷地盯着他。

裴初继续道:“当时你不是坚称自己没有病么?看看,讳疾忌医可要不得。从前老军部让你当牛做马,却连个真相都舍不得施舍与你,你还有什么必要给他们尽孝呢?”

傅声嘴唇紧抿,面部肌肉轻微地绷着,仍旧用那种漠然的眼神望着裴初。

“不说话?好。”

裴初了然点头,侧过身。

“看来你还是没尝够有些东西的滋味。”他对身后提着一个箱子的军官道,“把东西给他戴上。”

傅声瞳孔骤然一缩,垂在身侧的手刚要动,忽然脚下一阵电流透过小腿肌肉流窜至脊椎神经,他双腿一软,没等倒地便被胡杨和那人一左一右搀住;那军官把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整套的头戴式电刺激装置。

和之前傅声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使用过的所谓“治疗仪器”,一模一样。

裴初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两腿优雅交叠,理了理衣襟,像是在剧场里等待好戏开演的观众。

“动作快点。”他语气和善,全然不像催促。

头盔被粗暴地扣上头顶,装置打开,傅声挣扎着把胡杨推到一边去,刚要将连接线夺下,却不比另一个眼疾手快,只见那军官一伸手,啪地按下电源开关!

仿佛有数千根看不见的针穿透了脑干、脊髓,傅声如断线木偶般全身一震,低吟着跪在地上,弯下腰上半身伏贴在地,浑身痉挛着不住地瑟缩!

电刺激装置发出微弱的、微弱的嗡嗡低频声,震动每传来一波,傅声的身体便会不受克制地蜷起,好几次他想伸出手把那装置摘下来扔掉,可指尖都在下一波电流传来时痛苦地缩回,捂着太阳穴痛得喘息愈发粗重。

裴初终于来了兴趣,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后仰靠在沙发靠背里,凝视着地上就差疼到打滚的omega。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和自以为骨头硬的人比赛,看是他们的嘴更严,还是我的办法更多。”

疼痛令五感过载,透过轰轰的耳鸣声,傅声听见裴初浅笑道,“猫眼同志,其实我也不愿意和你闹得你死我活的。我们党主席对你青眼有加,如果你能回心转意的话,未来咱们会成为同僚,甚至成为主席的左膀右臂也说不定。”

傅声根本听不太清对方说了什么,他拼尽全力抵抗着脑内阵阵袭来的剧痛,因为脊背弓起,透过单薄的衣衫隐约可见一截截微凸的脊椎骨。

裴初眯眼,一旁的胡杨心领神会,在那装置上又按下两个按钮,傅声的喘息顿时夹杂上破碎的呻.吟,明显已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你父亲下落不明,如今你顾念父子情分不肯交待,我也不强迫你。”

裴初道明明此刻傅君贤已经是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