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影信步走进屋内,向地板上看去。
这一个小时里,书房曾经传出过很多响动, 有由激烈到微弱的撞门声,有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甚至还有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与呜咽。
然而最终, 所有声音都归为虚无。
顾承影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傅声。后者浑身湿透, 风衣外套早就脱了下来, 揉皱成一团掉在脚边, 想来是痛到不能自已时把衣服抱在怀里拼命撕扯导致的。
他走上前,在傅声面前蹲下身。
青年睁着眼睛, 俨然醒着,可眼睛却眨都不眨一下,瞳孔涣散地张着,睫羽淋过水一般湿润。他表情呆滞地靠在沙发角落, 马尾松散凌乱,平直的肩线奄奄一息地起伏着,苍白的颈间覆着一层亮晶晶的汗。
顾承影伸手在傅声眼前晃了晃,试着唤道:
“傅声?”
并没有回应。
“能听见我说话么?”顾承影又问, “我要你站起来,办得到吗?”
过了至少半分钟, 就在屋外等候的佣人都以为不会再有任何反应产生时, 只见上一秒还在瘫软的青年指尖轻微一动,修长的双腿微微蜷起,竟真的从地上颤颤巍巍爬起来,摇晃两下,扶着沙发站好。
顾承影也站起来, 二人近距离面对面。他俯视着傅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喉结滚了滚:
“把手给我。”
傅声没看他的眼睛,视线平平地直视前方,亦或者只是维持着“睁眼”这个动作罢了。然而他极其顺从顾承影指令地抬起右手,纤长白皙的五指伸开,顾承影顺势抓住傅声的手,眯起眼睛:
“……我是谁?”
傅声终于微微仰起脸,可那眼神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痴迷、狂热甚至服从都没有,宛如被剥夺灵魂的躯壳,毫无波澜地回答:
“顾承影……”
顾承影肩膀动了动,低笑起来。
“太好了,傅声,太好了……”
他的手不自觉用力,仿佛快将傅声单薄的手掌攥紧到变形。而后他突然放开手,无视门口慌忙掩盖自己探头探脑的佣人,大声吩咐道:
“立刻把那间屋子收拾干净,我要带他过去。”
“好的顾先生。”
佣人连忙鞠了个躬离去了。顾承影又转过头,兴致盎然地伸出手。男人的手终于如愿以偿地揽在傅声腰后,而这一次青年不再警惕、反抗,只是乖顺地跟着顾承影的力道,机械地随他走出门去。
*
几分钟后,某个昏暗的室内。
顾承影关上门,把灯打开,昏黄灯光照亮了整个空旷的屋室,也照亮了狭窄的铁架床上安静坐着的青年。
男人在门边驻足,似乎极乐于见到傅声这幅虽然两眼空空却难得乖巧的模样。他随手从墙边的一排铁架上取下一副手铐,慢慢走上前。
“来,伸手。”他温柔地道。
傅声于是将双手举到顾承影面前,每执行一次顾承影的命令,男人边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愉悦,他笑了笑,将手铐凑近青年纤细的双腕。
啪!
一声脆响,金属手铐打着旋儿飞起,顾承影瞳孔剧烈紧缩,后退半步伸出手,可没等他抓住半空中的手铐,另一只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其夺过,随即一道干脆的力道狠狠击中男人的腹部!
“唔!”
顾承影失去重心,跌倒在铁架床上,很快那只手熟练地抓住他的右手手腕,咔嚓一声,手铐将他的右手和铁床架铐在了一起。
他忍着腹中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单手撑着身体艰难地从床上翻坐起来,扭过头:
“怎么会……?!”
气场身影遮住大半光源,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