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声这才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抻了抻西装外套,将褶皱抹平。他自顾自整理衣着,再也没看那换了一副嘴脸的男人。
“行,把他们带走吧。”
傅声轻飘飘地一声令下,人群已作鸟兽散,有几个人甚至不用安保动手,自行折返回来把失去行动能力的几个大汉抬了出去。
偌大的院内一片压抑的死寂。院内的安保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才和傅声说过话的那个甚至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了,踟蹰地挪了两步:
“先生,多谢您出手相助……”
从头到尾,楼下的这场闹剧,包括傅声在内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清晰地传到露台上远观的二人眼中。
远处闹事者启动车子,几道车灯直直打来,傅声被晃了眼于是侧过身,整个人笼罩在如聚光灯般的光束之下,夜晚风骤起,西装外套下摆轻轻拂动,也吹动傅声脑后高高束起的马尾。
顾承影看着看着,嘴角已不知不觉扬起笑意。
“真是一份意外之喜啊,裴警官。”顾承影幽幽地道。
楼下的身影忽然轻轻打了个冷颤,傅声拢住外套衣襟,低头咳嗽起来,另一只手慢慢抓住心口的衣服,将布料揉出一团痛苦的褶皱。
裴野握着护栏的手痉挛地一紧,喘息加重:
“简直是胡来,他怎么能这么冒险,万一有个闪失……”
裴野的唇色都吓白了。可就在他身旁,顾承影的目光始终萦绕在傅声周围。
“先生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们……”
楼下几个安保一下子傻了眼,有人喊了一声,可话没说完,傅声摇了摇头,像是急需一个支撑,有些重心不稳地后退一步,勉强稳住身形。他捂着心口的手五指抓紧,仰起头艰难地喘着气,喉结滚动:
“……不需要。”
顾承影镜片后狭长的双目眯起。他的视线如紧缚的绳索,在傅声身上从头到尾缠绕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