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至柔喝酒哈著喉咙,又学小瘪三抽烟的样子逼我笑,突然严肃地对我说:「拉

子,我一直记得很久以前你对我说的一句话,你说,『健康的人才有资格谈恋爱,

把爱情拿来治病只会病得更严重』,我很清楚我正是拿爱情在治病,百战百败,可是

就无法甩脱这个方法,我可能永远达不到你说的那个方法。

「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太容易来了,你可能难以理解,在我的周围男人女人都要

我,不要比要更麻烦更费力,每次跟了一个人後,我心里仿佛有本帐本盘算著可能

在一起多久,正热情时已想像好逃走的景况,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自编自导自演,要

不要其实决定在我。

「就是这样,我彷佛仍要强迫自己进入爱情,那让我起码有个人可想苦恼也有

实际的内容对象,没有爱情的日子,我简直不敢想像?我软弱我活不下去……

「你知道吗?大学这几年,我每天睡到很晚才起床,总赶不及上课,发呆一整

天,然後走路出门,经福和桥到什麽地方,再散步回家,还是走在福和桥上,每天

我总是觉得福和桥上起雾了,我每天就这样在雾中行走,恍恍惚惚地,似乎从没看

过半个人……

「我怕透了,不知道这样走到什么时候,有时候走著走著我会幻觉自己正走进

桥边的大河里,只有突然清醒过来後,渴望著快走到桥尽头能看到或听到最近生活

在我旁边的『那个人』……

「有时候我想,如果没有随便哪个人在『那个人』的框框里时,我可能会在雾

中飘了起来。

「我的生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无论我怎么拚命填,还是跑不开那片无边无际

的空虚。我想空虚就是我的影子,其实爱情虽然带给我如此丰富的痛苦,但它不是

问题的主角,只是我手上的一只布袋戏罢了……

「我的破洞好大好大,归根究柢,谁也满足不了我,跟男人在一起时,看到灵

魂美丽的女人就蠢蠢欲动,跟女人在一起又不行,想男人的身体想得要死。唉,活

该我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糟蹋自己!」

至柔酒量不好,很快就脸红通通呼吸浊重,讲话表情变化极大,一会儿露出震

撼我心灵悲沉无言的痛苦,一会儿又显得天真快乐,理性渐退,她的眼神举手投足

问都自然流出一丝淫荡的味道,我一点不以为忤,丝毫无损她在我心中尊贵的印象,

只是有点担心她会突然掉衣服,淘气地勾引我,此时吞吞的回忆又响在我身边:

「隔不了几个月她就要转到文组班,那一阵子我们每次抽座位都故意抽在一起

坐,我每天回家都要准备好一个笑话,认识她之後我才发现她真是音乐痴,认识音

乐之广的恐怕全班只有她一个,她高中时就不听流行音乐狂迷《新音乐》了,为了

跟她谈话,我也只好跟她从U2开始听,每天回去把歌词翻译出来学会唱,隔天中

午午睡时是最美的时候,我就讲笑话逗她笑,再唱她交给我的歌,那麽长长的中午

我都可以一直注视著她的眼睛……

「有一次傍晚,大家都回去了只剩我们在教室,她说要帮我剪头发,天色逐渐

暗下来天边还有一层橙红的底色,我就乖乖地坐在那里让她剪,感受她手指的触觉,

我现在还感觉得到,我们似乎同时意识到想做一件事,我说:等一下,跑去关上所

有的门窗、关灯,然後轻轻地……我们就这样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