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瘤後未及流血的自由。十点,照正常作息家教回到家,她打电话来。说守在站牌
等74路过去,已经五、六班车,没看到我。我沉默不语,开口巨山又会压到我头上,
在我未开口前,巨山把她的身体整个压在地上,只露出崎嵝的嘴形。我要见你。她
哀求、沉默。好,我开口了。
她坐在床沿老地方,问她等74路多久,她闭上睫毛眼泪噗簌噗簌掉,我扭绞的
筋骨喀拉扳紧。扳紧到极点後,完全错开。我让你受苦了,不会再干绝决的事,我
吐出堵住喉咙的话。她笑出一声,又哭嚎著隐忍散弹般的痛苦,我用几乎是要化为
她内脏的意涵,画拥抱的普通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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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鳄鱼穿著黑亮长毛的貂皮大衣,走进一家挂著艺术化杉木小招牌:Lacos-
te(鳄鱼牌)的进口服饰店,摸另一件黄黑相间的貂皮大衣,不忍释手彷佛只有它(因
为性别未知,对於鳄鱼一律去性化称呼,便利沟通和传播)最适合穿。鳄鱼可不是
暴露狂,它不会故意绕到柜台,老板拿那件给我看,突然打开大衣,展现里面的光
溜溜。如果真的如此干,老板会说什麽?
“啊,你是鳄鱼。”这样的老板表示他看过鳄鱼。
“抢钱啊?我可是有缴保护费的哦。”这个老板是死要钱型。
“你那个太小了,不够看。”这个老板是高手,有辅导学的概念。
鳄鱼打开大衣後,里面到底是如何的光景,没有人知道。更何况不曾有一只鳄
鱼真的走进Lacoste服饰店又真的打开大衣,鳄鱼只是摸一摸另一件貂皮大衣而已。
它是源於喜欢吗?还是摸著摸著会有快感?
谁知道呢?普通的人们认不出鳄鱼。国中生和高中生是鳄鱼新闻的忠实观众,
他们从补习班回来後,正好可以边吃晚餐边睁圆眼看“台视新闻世界报导”。大学生
们是最冷淡的年龄层,他们变得疏远报纸和新闻节目,以免被认为和鳄鱼有关,因
为民意调查中心说鳄鱼混进这个族群最多。
四十岁以上的人把鳄鱼旋风当成考古学家,挖出比山顶洞人更古早的人类祖先
这类事故。上班族宣称他们只注意立法院打架和股票的消息,蓝领劳工刖表示不屑
看影视版之外的任何鬼扯蛋。但他们会偷偷站在小书局前面专注地看《独家报导》、
《第一手消息》之类的杂志。只差上班族掏掏口袋会忍不住买回去,所以上班族家
里的四十岁以上长者,也有机会补充考古学资料。
鳄鱼想,大家到底是何居心呢?之於被这麽多人偷偷喜欢,它真受不了,好、
害、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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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预知死亡记事》吗?
我问她。那是一部电影。我和她并非没有甜蜜时光。她也并非一个姿色平凡的
女子。我们之间灵魂的链锁更非我这内容稀薄的一生能解开的。她点点头说看过,
我问感觉如何?正好相反,我极不愿技述这一部分,想到只有捶胸顿足。她摇摇头
说不想说,那表示她有特殊的感觉,不愿说出来破坏它。因为还得活下去哪,她给
我坏的和好的,像没加糖的黑咖啡和奶精,分开喝下去,两边都很纯粹专注,就已
经喝下肚了。然而我偏好说出黑咖啡的部分,奶精部分只能学她摇摇头使用隐喻。
我要求她想想怎麽说,明天告诉我她的感觉。男主角四处流浪为寻找梦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