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泽踉跄着撞上树干,喉间涌上腥甜。

他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徒劳地摇头

“不是的......”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丝绒盒,“那天我是要......”

染血的钻戒滚落在地,内圈刻着“SQ&SC 100th”的缩写。

宋时初盯着那枚鸽子蛋,突然笑出眼泪。

“哄完杜佳妍来哄我?物尽其用是吧?”她一脚碾过钻戒,“就像你把我灌醉送给王总?像你默许杜佳妍把我爸的事捅给媒体?像你纵容所有人骂我是拜金女?”

秦承泽脸色惨白如纸。

他想说那晚是去拿戒指向她求婚,想解释自己从未应允任何交易。

想说杜佳妍只是家里世交出事后被收养来的妹妹,但她之前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可喉咙像被血块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说爱我?”宋时初拽起他浸满酒气的领带,“你的爱就是把我当金丝雀养着,等玩腻了再系上蝴蝶结送给合作伙伴?”

她猛地推开他,从包里抽出泛黄的分手协议拍在他脸上:”签这份协议时,你在给杜佳妍挑婚纱!你说十天后给我惊喜惊喜就是把我物尽其用,好给你的婚礼腾位置!”

落叶在两人之间打着旋,秦承泽终于崩溃地跪倒在地。

“实验室的人说你死了......”他攥住她裙摆,像个乞求糖果的孩子,“我每天跪地上拼那些卡片,我把庄园改成你喜欢的模样,我甚至......”

“甚至什么?”周叙白突然冷笑,“甚至收购了抗癌实验室?可惜太迟了。”

他俯身掰开秦承泽的手指。

秦承泽想挥开他的手,但见宋时初如释重负的样子,僵住了身体。

“走吧叙白。”宋时初转身的刹那,银杏叶恰好落在肩头,“这里的落叶......看着脏。”

周叙白为她披上外套,温柔拭去她眼尾泪珠:“头疼不疼,回家要吃药吗?”

他回眸望着那个凝固成雕像的身影,眼神冰冷:

“希望秦总之后能识趣地离开,不要再来打搅我们的生活。”

18

暮色像一块浸了水的绸缎,沉甸甸地裹住塞纳河畔。

宋时初倚在石栏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围巾边缘,那里还残留着周叙白今早替她系围巾时的温度。

“时初。”

周叙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时撞进他温润的眸光里。

他递来一杯热可可,杯壁上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入心脏,却驱不散她骨缝里渗出的寒意。

她伸手接过纸杯时,他冰凉的尾指扫过她手背:“当心烫。”

“你从刚才起就心不在焉,”他轻轻替她拢紧围巾,指尖擦过她耳垂时顿了顿,“是因为......他吗?”

宋时初呼吸一滞。

周叙白总是这样,连质问都温柔得让人无处可逃。

她垂眸盯着杯中晃动的倒影,忽然轻笑一声:“学长,你看出来了吧?我的记忆全部恢复了。”

周叙白的手指蓦地收紧,热可可险些泼出杯沿。

他沉默良久,点点头:“你刚刚毫无遮掩。”

“看到他的一瞬间,”她仰头饮尽甜腻的液体,喉间却泛起苦涩,“那些记忆就像洪水冲垮堤坝。”

她永远记得那最后的十日,自己每夜的绝望。

周叙白突然从背后抱住她。

他的手臂箍得太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后颈:“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爱?这个字让宋时初浑身发冷。

她想起秦承泽跪在枯叶里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