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望向夹道对面的高楼,一片幽沉。

夹道旁的高楼隐蔽处,一名禁军打扮的男子蛰伏于黑暗中,将两枚鸡蛋大小的铜丸绑于重箭之上,再以火折点燃缠有油布的矢尖。

天黑-道远,他无法?辨出闯入夹道的是何人,能让他取消刺杀的,唯有主?子的命令。

瞄准,松弦,硝油火箭带着?凌厉的风声,在夜空中灼出一道光痕。

赵嫣与?禁军从北门而?出,瞳仁中映着?火箭的流光。

原来这才是魏琰的后?招!

可魏琰还站在原地,在问出所有的真相前?他绝不能死!

几乎同时,另一道破空的风声从反向而?来,精准地击中空中火箭。只听见“叮”地一声脆响,箭镞相撞,铜丸引爆,于空中炸开刺目的火光。

霎时一声震天声响,热浪裹挟凛风席卷而?来,赵嫣抬袖眯眼,借着?炸开的火光准确捕捉到?对面楼阁中那道如射日之姿般,手挽七石硬弓的矫健身形。

炸裂的铁屑如花火般纷纷坠落,仿若一场星雨。

仅是一瞬,火光堙灭,永麟殿中被?这响声震动,众臣吓得面面相觑。

皇帝放下杯盏,问道:“怎么回事?”

禁军禀告道:“宁阳侯夺了云骑的马闯出北门,那声响正是那边传出,好像是……是带着?硝石的飞矛。”

殿中一片惊哗。

夹道中,魏琰已被?禁军团团包围。

“宁阳侯,你到?底要做什么?”禁军统领高见连宴会也顾不上,驭马而?来。

魏琰见轿辇中无人,容色已平静下来。

行刺失败,那名忠心耿耿的禁军校尉会立即自裁,绝不活着?被?俘。

只要阿月不在,他就没有软肋,再无任何东西能牵制住他。

魏琰转过?身,依旧是那副温润君子之态,缓声道:“内子病重入宫,本?侯实在担心她出事,故而?着?急莽撞了些,惊扰了禁卫和圣驾。”

高见一口气憋在胸中,道:“侯爷抢马闯宫门,就为了见侯夫人?那方才的空中的巨响是怎么回事?”

“这,本?侯也不知。”

“总不能是谁家烟火吧?”

高见复杂道,“侯爷对我说无用,还请去圣上面前?请罪。”

“应该的。”

魏琰一副配合的模样,目光却是穿透人群,望向赵嫣。

赵嫣不由浑身一寒。舅舅知道,即便?他在她面前?坐实了行刺之事,可没有人证物证,也不过?是不痛不痒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