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阿月乘坐的轿辇穿过?夹道,他就不会落人把柄。
这里头或许有个陷阱,可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赌、赌不起。
骏马狂奔,在狭长的夹道内荡出清脆急促的蹄音。寒风呼啸,如刀割切刮面容。
魏琰看到?了远处徐徐而?来的东宫轿辇,余光之外,是藏匿于阁楼中的硝油重箭的微弱火光。
“停下!”
他勒马高呼,逼停轿辇。
翻身下马,他以从未有过?的仓皇步伐疾步靠近轿辇,风一吹,轿辇垂帷飘动。
里头空无一人。
万籁俱静,魏琰久久伫立不语,只听得见自己快要炸裂的呼吸声。
他自诩能揣度人心,洞悉一切,到?头来却输在了这场以人心做赌的局中。
……
半盏茶前?。
北门城楼之上,闻人蔺将夹道中的动静尽收眼底。
他听着?蔡田事无巨细的汇报,眸中漾出笑意?,直至看到?魏琰策马狂奔拦轿,他终于扬起眉梢“嗤”地笑出声来。
闻人蔺许久没有笑得这般恣意?过?了。他没想到?小殿下竟能在如此被?动的僵局中,反逼得魏琰这只人面兽心的狐狸现出原形。
能见此情形,真是比刀斧戮之还痛快!
只可惜,这还远远不够定他的罪。
魏琰极擅玩弄人心,需趁热打铁将他的罪名钉死,截断他所有斡旋脱罪的后?路。
闻人蔺漆眸中漾着?兴奋的浅笑,吩咐蔡田:“传信张沧,护送于随和那雍王府的婢子来宫,将计划提前?。”
闻言,蔡田略微愕然。
魏琰一倒,必将牵涉出深埋暗处的一张巨网。如今孙医仙还未研制出寒骨毒的解药,此时将计划提前?无异于一步险棋……
可他也很清楚,王爷自地狱深渊中归来,最不放在心上的就是他自个儿的性命。
蔡田很快整理好情绪,低沉道:“卑职领命。”
“等等。证人交给颍川郡王孙,让姓柳的替太子出面。”
魏琰终归是太子的舅舅,想要皇帝不迁怒到?小殿下身上,唯有东宫出面大义?灭亲,表明立场。
然小殿下重情义?,亲自定魏琰的罪对她来说太过?沉重,故而?交给柳白微出风头最合适。他既是太子交好之人,代表东宫的立场……啧,也就这点用处。
思及此,闻人蔺慢悠悠摘下食指上的嵌玉指环,轻轻置于案几上,而?后?套上玄铁护指,抬掌接过?两名侍从捧上的一张大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