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猛地一痛，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此刻，她脑海中的一切都被冲散，只剩一个念头

她要见到程书勉，立刻，马上！

可惜，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她的身体像是伫立在废墟上的雕塑，好像一阵风就能让她化为齑粉，又好像历经百年风霜雨雪，她依旧会在那里，始终不变。

第31章

“叮铃铃”

嘈杂的手机铃声唤醒了她昏沉的意识。

她机械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这一刻却无比期望，来电人的名字是“程书勉”。

很可惜，不是。

电话接通，宁晧天温柔的声音传出听筒

“儿子快来，你妈妈接电话了。”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变声期少年特有的公鸭嗓子。

带着一丝抱不平的气闷：“妈妈，你怎么还没来，今天可是我的升学宴，不会又是那个男人不让你来吧？我讨厌他！你什么时候跟他离婚回家啊？”

朋友去世时，宁晧天的孩子已经足月。

他担心孩子缺少母爱，没有完整的童年和健全的人格，就恳求陆伊水，在孩子面前，假扮他们的妈妈。

这一扮就是十几年，假的成了真的，真的也成了假的。

她第一次对自己宠大的孩子，生了厌恶。

“住口，你没资格。”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救援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天一夜，收集的残肢断臂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身体。

陆伊水呆呆地看着，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她怎么也想不到，程书勉会以这样的形式离开她。

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他们，都没来得及好好说句话。

怎么可能不后悔。

怎么可能不难过。

那是她，爱了一生，也害了一生的人。

她默默地取下了那只手上的戒指，戴在了拇指上。

……

病房。

陆伊水的监护仪器忽然发出急促的响声。

医生和护士纷纷涌进病房。

程书勉在宁夏的搀扶下，扶着墙壁快步走出，却也只能在病房外干着急。

体外除颤仪一次次起落，陆伊水的身体向上弓起，又重重落回床上。

病房内外的每个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终于，在医护人员的不懈努力下，她的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

睁眼的瞬间，她偏头看向玻璃窗外。

目光直直地锁定在程书勉身上，张了张嘴，只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程书勉扣在墙壁上的手忽地一紧。

那一眼中，有太多哀痛。

程书勉看不懂。

……

那天抢救成功后，陆伊水的状态就一天天好了起来。

程书勉养好身体后，就早早出院，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是以，等陆伊水能下地活动了，医院中早就没了程书勉的身影。

她瘸着一条因车祸而受伤的腿，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眼神失落。

驻足许久，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程书勉不来看她，早在她意料之中，她也没有打电话去打扰程书勉，每天大多数时候都在思考，她到底该不该见他。

程书勉这边杳无音讯，宁晧天的电话倒是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