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也没有这副老腰。”

沈妄戳了戳她的侧腹，他们随着音乐轻轻摇摆，不再有年轻时的华丽旋转，只剩下最朴素的相拥。

安舒然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颗心脏依然有力地跳动着。

沈妄的下巴抵在她发顶，银白的发丝间飘散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是茉莉花的味道，几十年都没变过。

一曲终了，沈妄没有松开手。

安舒然抬头看他，发现他眼眶微红。

“怎么了？”

“想起我们第一次跳舞。”

沈妄用拇指擦过她的眼角，“那天你穿着一条蓝色连衣裙，裙摆转起来像朵花。”

安舒然笑了：“那条裙子才二十块钱，跳完舞线头都开了。”

“但你比现在任何一个穿高定的十八岁姑娘都美。”

安舒然笑了笑，她如今可不敢跟十八岁的小姑娘比较。

窗外，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在朝阳下闪烁着金光。

安舒然牵着沈妄走到露台上，为他披上羊绒披肩。

“我去做早餐。”

她说话间，吻了吻他的脸颊。

沈妄坐在摇椅上，看着妻子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她的动作比年轻时慢了许多，拿平底锅时手有些发抖，但依然坚持亲自下厨。

香味很快飘来，是蓝莓松饼和煎培根。

沈妄悄悄起身，从背后抱住她。

“饿了？”安舒然微微回了下头，满眼都是温柔。

“还好，急着过来闻闻味道。”

沈妄鼻息动了动，赞许道：“嗯，比年轻时进步多了，记得你第一次煎的鸡蛋吗？”

安舒然微微一顿，“记得，黑得像炭，你还硬着头皮吃完了。”

说完，两人皆是大笑。

早餐桌上，安舒然为沈妄倒了一杯蜂蜜柚子茶。

阳光透过玻璃杯，在木质桌面上投下琥珀色的光斑。

“下午想去哪儿？”

安舒然问，将松饼切成小块推到他面前。

“就在附近走走吧，医生说你的心脏……”

“医生的话听听就好。我还想带你去山顶那家餐厅呢。”

沈妄放下叉子：“不行，海拔太高了。我们就在湖边散步，然后回来烤火，好不好？”

安舒然看着他担忧的眼神，终于妥协：“听你的。”

早餐后，沈妄在洗碗时发现安舒然的药盒放在台面上。

他悄悄打开，心脏药少了两粒她今天已经吃过双倍剂量。

水槽里的水突然变得冰凉，他打了个寒颤。

“沈妄？”

安舒然在客厅叫他，“来帮我看看这张照片拍得怎么样。”

沈妄擦干手，换上笑容走过去。

安舒然正摆弄着单反相机，屏幕上是昨天拍的雪山。

“很美。”

他看着，突然出声，“但不如你年轻时拍的好。”

安舒然调出另一张照片，“主要是模特不行了。”

年轻的沈妄站在同样的位置，但气质看着完全不一样：“看，这才叫作品。”

沈妄瞪了她一眼：“好啊，竟敢嫌我老了？”

安舒然捉住他的手，亲吻每一根手指：“我爱你的每一道皱纹。”

第30章

午后，他们沿着湖边小径散步。

沈妄坚持背着相机和三脚架，尽管安舒然多次提出帮忙。

小径两旁开满了野花，安舒然弯腰采了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