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应该吗?”安茬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反问。
“该!”魏沅白煞有介事地点头:
“太该了,这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姐,还忘了爹妈爷奶,你真该打他一顿。”
安茬耳朵刺刺的,觉得这话咋听咋讽刺,果然,对面话锋一转:“但你说的不是这种责任感。”
他没吱声,魏沅白忽地一笑,提起另一件事:
“我第一次知道你是在科大罢学以后,你是个愣头青,敢往导师身上泼尿的那种二逼,那桶尿还是从隔壁化验科偷的...”
“狗屁导师。”像某种应激,安茬想起这事满肚子反驳就跟按了自动开关一样蹦出来,嘴说完又懊恼地闭上。
明明是一件足以载入科大校史的大事件,却直到他进入帝国生物研究所才被放在台面讨论。
和诸多老牌院校一样,威名赫赫的科大在度过艰苦创业的年代以后也变得鱼龙混杂,这位被安茬泼尿抗议的授业导师剽窃同行、压榨学生、伪造数据...干遍了学术圈所有腌臜事情,凭这些混到了院长的位置。
事件导火索是一位学长的自杀,据闻是被那人抢了多年的研究结果才走了极端,安茬与他非亲非故,但知道上面那位是在政治上满分学术上负分的主,品性败坏到能造成下水道重度污染,是非可想而知。
他一个成绩优秀家境普通的学生,小圈子里有头有脸,大环境下寂寂无名,没人知道他图什么,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去了,一腔莫名其妙的孤勇,一身孤注一掷的决绝,搁战争时期绝对是那种能跳海明志的枉死鬼。
“没有小青你都已经被开除了。”魏沅白笑着提点他。
安茬哦了一声:“我揣心里感谢着呢,但这两码事啊。”
“我是那种挟恩求报的人嘛?”魏沅白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担心小青都明白,他最看得起你的就是这点。”
安茬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书生可以有,不,书生必须有,可别做那种空谈误事的。”魏沅白轻声道。
“...你也姓魏,不会懂的。”安茬默了一会儿道。
“别说那么绝对,不就是担心他会变成曾经你们都讨厌的那种人之类的破事吗?”魏沅白不屑一笑。
安茬陡然一僵:“你当这么轻松的吗?”
屠龙者变成恶龙的故事他已经听得太多,不想在那本厚重的史册上再添一笔。
“他看得起你,你就这么看不起他吗?”魏沅白扣了扣茶几:
“这不是母星,这是银河系边陲一颗连正经名姓都没有的类地行星!我们的处境很严峻,要做的事情很艰难,这意味着我们必须不择手段,法律还是个空壳,只有你这种...这种脑子一根筋的小傻子才会坚持,但坚持也得挑时候,逮着最重要的问题先解决了再去坚持你的底线,会有大家铸剑为犁的那一天的,但在此之前,我郑重请求先把手里的耙犁借给我们用一用。”
她顿了顿,眼里出现一种罕见的真诚:
“要打仗了啊,傻小子。”
安茬浑身一悚,太平圣人易做,乱世良人难求,他或许真的被保护的太好了,深叹了口气:
“这话是他请你说的?他应该自己来。”
魏沅白不得不白他一眼:“德性,他忙着呢,哪有空给你写小作文还不是姐疼你才巴巴地跑过来提醒你。”
她弟弟早把无事不登三宝殿贯彻到底,每次来都跟布置作业一样给个中心思想要她自由发挥,若不是体谅他确实在前线最集火的地方忙碌,她会比安茬更想揍他。
李俭的事诱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几支舰队被打怕了,在彻底认怂和彻底干一把之间挣扎摇摆,加之魏湛青又在大力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