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等我回过神来,方子期不知何时离开,而陆裴司却朝着暗室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他停在门口站了很久,才缓缓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僵直的尸首,脸部面目全非,身体多处烧伤和擦伤。

我不忍的别开头,那些伤痕犹如复刻般的烙印在我的灵魂上,仿佛能感受到当时的痛苦。

陆裴司静静看着尸体,眼里无波无澜。

半晌,我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

“她右侧腰间,有一个梅花胎记。”

我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的体征。

我看着他伸手拉开盖在我身上的白毯,将腰间那侧提了起来。

而那个梅花胎记,赫然呈现在肌肤之上!

第4章

暗室里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轻微起来。

我眼睛一瞬酸涩,几乎不敢去看陆裴司的表情。

我盯着他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的手,心尖一点点颤动起来。

他终究还是知道了吗?他在为我悲伤吗?

我下意识伸出手想牵住那双温暖的手,却忘了我自己的处境。

我的指尖就这么划过他的肌肤,带不起丝毫波澜。

我怔然看着自己的手,不由苦笑。

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

给了我守在他身边的机会,却让我连触碰都做不到。

陆裴司终于抬起了手,指腹按在我的胎记上,眼神却一点点冰冷。

他语气嘲讽至极:“她那种利欲熏心的人,怎么会舍得死。”

他轻微的话化作粗粝的麻绳将我的心缠紧,将我的心割为两半。

我看着自己的尸身,无边的苦涩从胸口喷涌而出,冲的我鼻腔越来越酸。

其实我不怪陆裴司没发现那是我。

因为如果不是我清楚自己的私密体征,我也不敢相信那是我。

我爱漂亮,但尸体浮肿难看的不成样,就连手指都血肉模糊。

我爱干净,但尸体的指甲缝里满是污泥,在仵作房的白布上更显肮脏。

推门声将我的思绪打断,方子期径直走进,双眼紧盯着我的尸体。

“怎么样?”

陆裴司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烧伤面积大,主要特征完全被销毁,无法判断身份。”

方子期不是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不是云岁晚?”

方子期雷厉风行,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小心试探的模样,他仿佛也在……害怕?

可随即,我又自嘲的摇了摇头。

身为大理石少卿,方子期办过的案子卷宗摞起来能有一人高,什么现场他没见过,区区一具尸体怎么会让他害怕?

陆裴司瞥了他一眼:“云岁晚那样爱美人的,永远不会让自己的手出问题,不可能是她。”

我眼睫一颤,垂眸看着右手手腕上,不禁轻声喃喃:“陆裴司,你错了。”

我接近南广城主的最后一道关卡,是自废右手。

当时城主迟倏之看着我笑:“我不在乎你从前如何,现在在这里,你只是我的一条狗!我的狗,不需要反击的能力。”

我攥住了自己的手腕,明明腕上的伤已经愈合三年,可此时它又疼痛了起来。

方子期像是松了口气,低声道:“那就好。”

“我总是在想,云岁晚作为将军之女,怎么就错的那么离谱?”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手里还捏着半截令牌,要不是无法核实,谁不以为这是云岁晚。”

陆裴司看向尸体:“南广那次火灾案涉事波多,迟倏之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