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能看见他抱着陈老的尸身，血迹染了满身。

四目相对，他远远地盯着我，眼睛红的像是滴血。

“云岁晚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你！”

时隔多年的事情仍历历在目，心头的苦涩一瞬变成巨兽将我吞噬。

这时，陆裴司的下属扣响了房门：“指挥使，江小姐来了。”

房门被推开，我不由看过去，心脏顿时一颤。

江月白。

陆父故友之女，因幼年丧父，她从小就被带进了陆裴司府内。

自从陆家父母去世后，她和陆裴司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陆裴司瞬间温柔的神色，让我鼻尖发酸。

而江月白柔弱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裴司哥哥，锦缎楼说你的婚服已经做好，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取？”

第3章

屋里的寂静将江月白的声音放大。

落在我耳中，简直如雷声轰鸣。

陆裴司他……要成亲了？

我看着陆裴司脸上瞬间带上笑意，温柔应道：“等案件处理好我就去取。”

紧接着他又细心嘱咐：“别忘了按时吃药，你身体不好少出门，我派人送你回去。”

这一瞬间，我仿佛坠身冰窖。

他熟悉的温柔和语调，在我心里却化成刀，刀刀戳中心头。

原来陆裴司对我的爱和恨，消散的可以如此之快。

三年。

我靠着‘陆裴司未婚妻’这六个字在深渊中苦苦支撑了三年。

每日每夜我都在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眉眼轻松地抱着他，告诉他“你的未婚妻不辱使命”。

或者是深深把自己埋在他怀里，诉说我这些年受的委屈。

但这些在刚刚的一瞬似泡沫般，全都幻灭。

心脏的刺痛不断上涌，直到蔓延全身。

江月白走后，方子期的声音染上担忧：“月白的病情怎么样了？”

陆裴司摇了摇头，似是不想多说，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暗室的尸体一直没人认领。”

方子期眉头微皱：“最近京城没有人去官府报人口失踪，你那边有查到什么结果吗？”

我几乎和陆裴司同时摇了摇头。

我尸体送来的第一时间，陆裴司就派了仵作去检查，试图判断出死者身份。

结果自然是查不到任何信息。

从三年前我做暗探开始，能够代表我身份的信息都被陈老抹去。

当时暗探任务来得突然，方子期在大众暴露的视野太多，陆裴司更是久负盛名。

我就成了最佳人选。

陈老告诉我消息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就接受了。

作为云家儿女，哪怕不能走上战场，我也应当发扬云家荣光。

如同我父亲当年说的那句：“为了大明，末将虽死不悔！”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我从陈老书房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陆裴司。

那一天，我第一次没有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大胆的在人前紧紧抱住他。

陆裴司红了脸，却没有推开我。

我心里一阵酸涩，我那时……是真的相信我能活着回来与他成婚。

只是短短三年，早已物是人非。

陈老去世后，再无人能证明我的清白。

这时，方子期眼中划过一丝迟疑：“这具尸体……有没有可能是云岁晚？”

陆裴司眼里瞬间泛起冰寒：“方少卿，看来你对她还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方子期眼底闪过一丝难堪：“我只是想着她要是早点死了，也不用劳烦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