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5)

 晚餐后,里德尔通常会在二楼的起居室里教菲奥娜德文。

有了教蛇语的经验,他教德语的方式就是把买来的那几本德文书逐句念给她听,念一句再解释一句里面的单词和语法。这个方法简单粗暴,但对菲奥娜来说很适用,她每天都能把前一天的内容用德语复述一遍。  对比了一下亚德利――一个连增龄剂和缩龄剂相反的材料放入顺序和搅拌方向都记不住的笨蛋,里德尔更加确定,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公平,有些人活着唯一的作用就是当个参照对象。  如果说教学过程中有哪里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那就是随手抽出来的是一本爱情题材的小说。  书里基本都是以女性独白为视角的炽热爱语,诸如“虽然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是,我依然一如既往地爱着你”,“我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生命”,“我不知厌倦地爱了你一辈子”,“可是我还是在那等着你,就如同是在等着我命运的降临”等等。  一字一句把这些令人牙酸的话念给菲奥娜听时,里德尔浑身都像是有蚂蚁在爬,又像是穿着的衣服噼里啪啦冒起了静电,与此同时还要维持若无其事的轻松态度,让他一度差点把德语念成了法语。  他们俩这辈子听德语说的“爱”估计比英语要多得多。  里德尔用余光注意着菲奥娜的表情变化,她盯着书页,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

她在想什么?是觉得这样的话肉麻恶心,还是会受到触动?他要念得深情一点,去暗示她,还是平淡一点,不受这种烂俗文字的影响?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菲奥娜手指点住了一个单词,“礼物,在德语里是毒药的意思?”

里德尔:“……对。”

她一笑,“很有趣的差别。”  行吧,是他对菲奥娜有了荒谬的设想。他嘴里念着“爱”来“爱”去,她听的时候估计只想着这个“爱”的时态和变位。  听众如此漠然,念的人也就恢复了清心寡欲。  里德尔毫无波澜起伏地诵读:“……你把我搂入怀里。我再次和你缠绵了一夜。可即使你面对着赤身裸体的我,依旧没认出我是谁。对于你对我身体的爱抚,我感到很幸福。我发现你对情人和妓.女都有着一样的激情。你毫不节制地放纵着你的情.欲,自然地释放着你的感情……”  晚间教学结束后,两人各自回房睡觉。

或许是因为睡前念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内容,半夜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里德尔第一时间从枕头下抽出魔杖对自己用了清理一新。  然后拥着被子静默地坐了两三分钟。  他在等系统发嘲讽。  可是系统没有出现,这让里德尔更加警惕,他不相信系统会放过这个让他难堪的好机会,暗自准备好了各种话术等着回击。  结果系统就是不发声,让他觉得对着空气全副武装的自己很有些蠢相,又担心系统就是在等他松懈的那一刻。  最后,他放弃了。

他意识到从醒来到戒备的这一过程,就像是守着无人的大门炸起毛龇牙咧嘴的狗,已经让系统看尽了笑话,  他就不该这么紧张,不过是年轻身体出于本能的――自然的――生理的――反应,没有才是不正常,他为什么要自己先心虚地应激起来?  系统:“好了,我知道了,我理解了,不用长篇大论地解释了,放心,我不笑话你,睡觉吧。”

里德尔:“……”  精神已经清醒得像是洗了个冷水澡,身体内部却还在难以平息地骚动着,这种情况下,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更丢脸。

里德尔索性起身下床,晨衣也懒得披上,拉开门站在露台上吹风。  湖水就在露台下,半圆的月亮已经向西沉去,月影融化在了水中,一圈一圈向外荡着光圈和金波。  背靠露台,里德尔反身将手臂撑在栏杆上,他半闭着眼睛,头向后仰,上半身稍稍探出了露台,在微微下坠的引力牵扯中,感受着从山谷卷过湖面的夜风一点点凉透他的头发、脖子和睡衣空隙下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