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人,林千山没有办法说什么强硬的话。

哭有时候并不是坏事,与其一直憋着,还不如发泄出来。林千山自由散漫,对谁都没有要求,当然也不会要求祝龄立刻恢复正常。

祝龄不信任他,宁可藏起来也不愿意见他,他索性也不逼祝龄,起身道:“我去包扎伤口,你可以先回卧室,午饭的时候我会叫你。”

林千山来到卫生间,让水流冲净伤口处的血。

抬头的时候,林千山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脸。

试着露出和善的笑容。

然后瞬间恢复淡漠。

这副表情太奇怪了,他一贯以轻浮玩味的神色打量所有人,所谓“和善”可能从没出现在他脸上过。

包扎好伤口后,林千山叫了钟点工上门清理满地狼藉。

祝龄不在客厅,想来是回卧室了。

才来到新家是需要时间适应的,林千山虽然不是细腻敏感的人,却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当时他也很紧张害怕,露的怯不比现在的祝龄少。

就算是养猫,都得容许猫在新家躲几天呢。

林千山无所事事,开电脑挂游戏,看了会儿赛车直播,一上午就过去了。

偌大的房子一片寂静,一直帮他做饭的阿姨因儿子结婚回老家去,要后天才回来,祝龄安安静静地躲了起来,客厅中只有他一个。

林千山环顾一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上楼,推开祝龄的房门。

祝龄原本乖乖躺在床上,听见开门声吓了一跳,连忙用被子裹住自己。

林千山坐在他身边,捧着他的脸认真瞧了瞧没再哭了,泪痕也干透了,只是眼睛还泛着淡淡的红。

手心里的触感柔软温热,无论如何揉捏,祝龄都没有反抗。

但林千山能感受到这份顺从下的僵硬,就好像他明明想逃,只是因为恐惧,才硬逼着自己学会听话。

林千山还是顺应本心,多摸了摸祝龄的脸,“饿了吗,中午我就不做饭了,我们订个外卖,你想吃什么?”

祝龄不停打量林千山的眼色,慌乱地比划着什么。

林千山看不懂,便把手机递给他:“想说什么,就打下来。”

祝龄反而僵在原地不肯动了。

“不会用手机?”林千山疑惑地说:“不可能吧。”

祝龄连连摆手,接过手机,笨拙地用食指戳出几个字,又全部删掉。

这样来来回回浪费了十分钟,祝龄将手机递回去时,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在林千山长久的沉默中,祝龄忐忑着戳出更多的字:「我打碎了碗,您罚我吧。」

林千山满不在乎地说:“为什么要罚你。只是两个碗,又不是摔了古董。中午你吃什么?”

祝龄愣住,一时给不出任何回应。在祝龄的世界里,打碎碗已经是天大的事,林千山不罚他,他不会庆幸,只会不安。

他不了解也不信任林千山,万一林千山是故意纵容他,引诱他犯更多错,再借机惩罚呢?

他不是没遇见过这样的人。

林千山没再问他,直到叫的外卖到了才上来,让他去吃饭。

他不敢吃,但他看见了林千山明显不耐烦的表情。

对,像林千山这样的少爷,可能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吧,怎么会这样任劳任怨地照顾别人?

他太不识抬举,林千山可能已经生气了,只是在等爆发的好时机。

祝龄没敢让林千山等,乖乖地跟到餐桌前。

餐桌上摆着他从没见过的饭菜,看上去就很贵,可能比他这个人都要值钱。

祝龄不敢吃。

林千山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