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待我如炉鼎 -

男人伏在我身上,胸膛起伏间,滚烫的汗珠沿着下颚不断滚落下来,容色却依旧清冷如初,宛如九天上不染尘埃的神明。

潮水缓缓涨起,又慢慢退去。

他阖着双目,将欲望尽数灌注入我身体。

我听到他一声极低的叹息。

而在他身后,烧红的火云渐渐隐没于天际,焦黑的巨木重新葱郁,飞扬的灰烬与火星则幻化为雪白的花瓣,落满他的发梢与肩头。

我软软躺在他的身下,微张着唇喘气,四肢疲惫绵软,又有着说不出的餍足之意。

待欲潮稍缓,我艰难地抬起手,自他发间取下一片花瓣,清淡的花香飘入心头。

梦与现实总有映照。

花受采撷,故有花落飘零。

虽不知他是使了何种方法,令梦中交合亦能对现实有所作用,但我知道,此次采撷之期已算是安稳过去。

他仍停在我身体中。

我伸手去推,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地上。

他睁开眼看我,目光已是无波无澜,沉如渊壑,仿佛之前汹涌贪婪的欲望从未存在过,而我在他的眼中,只是一缕微不足道的浮尘。

我偏头避过他注视,低声道:“既是情事已毕,便放开我。”

他不应,只用大手在我面上缓缓抚过,缓缓描摹我的五官,眼中似有难以看清的情绪一闪而逝。

而后,他俯身噙住我的唇。

“唔……嗯……”

唇舌被肆意翻搅,涎液不断从嘴角流出,他炙热坚实的胸膛紧压着我,又禁锢着我,令我只能蹙眉承受他的力度。

我手心不自觉收紧,攥住了那片柔软花瓣。

半晌,唇舌分开。

男人拂去我唇边水渍,扣住我腰,将肉刃从我体内寸寸抽离。

钝钝的痛楚从身下传来,滋味难言,我低吟一声,已被他整个抱了起来,走到不远处湖边放下。

湖水冰冷,我微微哆嗦,他便抬袖一按,冷湖霎时便成了一池热泉,又用低眸一瞥,泉石上便叠了一套整洁衣物,模样款式赫然与他昔日予我那套相同。

我定定看了那套衣物半晌。

梦为虚境,梦中造物之能,本只有梦境主人才能拥有。

而我身处之湖,更是我此前练剑生渴时所造,此时却被他一念之间转为热泉,由此观之,他对这个梦境的掌控,比我这梦境主人远胜数倍。

我开口道:“这究竟是我的梦,还是真人您的梦?”

“是你的梦,”他立在岸上侧身看我,淡淡道,“……亦是,我的梦。”

说着,他便迈开脚步转身走远。

我眼见着他高大背影消失在不远处巨树之后,依稀只见得一截衣角在风中飘扬。

就像这许多日来,他被我以藤蔓缠缚,而我在树的另一边练剑,只能见得一截雪白衣袍,铺在青草泥土之上,并不起眼,却始终沉默而静寂地存在着。

这算什么。

我攥紧的拳头忽然扬起,击在水面之上。

溅起的水花模糊了我的倒影,也搅乱了原本平静的心湖。

梦中难辨时间流逝。

这里虽有日升日落,却依循梦境主人的心念而定,并非外界真正的一日。若要计准确的时间,只能以采撷之期的到来而定。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转眼,已是五次过去。

又一次修习完毕,我收剑入鞘,背靠着树干坐下。

星光浩瀚,四野无人,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萦绕耳边。

这些日子,我除却修习剑术,亦在寻觅自己的道。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