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凝在一旁笑道:“能遇上温师兄岂非也是我等幸事,温师兄不但一眼便看穿凝儿所修之剑心,寥寥数语便令凝儿有所增进,更是能撇开外在虚名,看穿殷诀之本质,实是慧眼独具,心思通明。”
寥寥数语,便令雨凝剑心增进?
我微感惊诧,这等能力,也唯有修士大能方可做到,乃是凭着境界差距,直接给予修士以‘道’上的指点,温行云能做到此事,恐怕其道境修为,已深不可测。
方才我还担心他对上殷诀会有所吃亏,如今看来,却是我多虑了。
上前一步,我躬身道:“指点道途,恩同山岳,我便先在此先替雨凝道一声谢,道友今后若有所需……”
“朋友间何必言谢。”他温声打断,伸手将我扶起,“若你当真要谢,不若便唤我一声行云总是道友来道友去地称呼,未免也太过生疏。”
我迟疑了一下,“……行云。”
温行云微笑起来,又道:“我痴长你几岁,唤你一声阿离如何?”
从小至大,还从未有人这般亲近地称呼我。
只是,抬头一撞进那双柔和深邃眼眸,便不知为何,无法说出拒绝之语。
“……好。”
旁边的陆雨凝突然鼓起脸,扯住我衣袖,“我也想唤师兄阿离。”
我拍了拍她的脑袋,“莫闹。”
她扁扁嘴,气哼哼地转过身去,我与温行云对视一眼,俱是无奈一笑。
“对了,阿离,”温行云忽道,“此次试炼大会,想必你也参加了?”
我轻轻点头,“比试便在明日。”
“那我定要好好观战一番。”温行云笑道,“数年以前,我曾见过青霄真人出剑,至今难以忘怀。”
“阿离,方才我第一眼见你,便从你身上见到了与青霄真人相似的风姿气度。想来你的剑,也定如你师尊一般,令人惊艳。”
说到师尊二字,他微微停了一下,眸中波光流转,恍如潋滟深泉,虽然清澈,却看不到底。
“你误会了,”我不欲隐瞒真相,垂首低声道:“以我之资质,并不足以成为真人的弟子,一切都只是外人谬传罢了。二十余年前,真人曾救我一命,将我带回剑宗,然,真人的弟子……自始至终,便只有殷诀一个。”
“竟是如此……”温行云一愣,道:“瞧我这记性,方才还在说流言不可轻信,怎现在便犯了这个毛病。阿离,你切莫往心里去,无论如何,我都极为期待明日比试。”
我轻轻摇了摇头,“无事,这些年来,我确实也跟着真人学了不少东西,说相似……倒也无错。”
何止是相似,那人灌入我体内的精元,以及对我的采撷与摧毁,正在逐渐改变我的身体,甚至要把我的道心,都染成他的模样。
明亮的心情再度阴郁下来。
陆雨凝忽道:“师兄,我在湖心亭烹了一壶茶,不若我们过去坐下,慢慢品茶,再探讨其他如何?”
我思索片刻,婉拒道:“我明日要上台比武,还需花时间准备一番,闲谈之事,日后再提。”
“那……好吧。”陆雨凝脸上掠过一缕失望之色。
天色已不早,我正要告辞,却见温行云正定定看我。
微风吹拂,袍袖飞扬,那张俊雅面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当真如白玉一般,无暇而动人。
“阿离,”他道,“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吾辈当共勉之。”
我一愣,旋即,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笑意。
“承你吉言。”
人人待我如炉鼎 -
人人待我如炉鼎 -
我练剑整夜,直至旭日东升,方大汗淋漓地收剑入鞘。
恍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