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落于白玉桌上,融作一滩橙红。

浮云台上,今日比试已结束,我站起身道:“时候不早,请真人容我先行告退。”

“你要去何处。”

迟疑了一下,道:“我与师妹有约,正要去寻。”

“师妹?”男人声音低沉。

我低头答道:“是副宗主之女,陆雨凝。”

他沉默下来。

我心中焦急不耐,若非还有锁魂灯的束缚,早已转身离开,现在却只能低声恳求道:“真人,我可以走了吗?”

“明日,你要上台比试。”

我愣了愣,道:“是。”

“以你的境界,用剑之时,需凝神静心,以观万物,寻出其间破绽,方能以招制敌。”他淡淡道,“然,心若平原走马,放则易,收则难,你应心中有数。”

他已许久未曾这般指点于我,我吃惊之下,不由脱口一句:“弟子知道了。”

说完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明明他从不当我是弟子,我还如此自称,岂不是自作多情,惹人发笑。

男人眸色沉了沉,道:“去罢。”

双腿上无形的枷锁得以解放,我神色复杂看了男人一眼,拿起桌上长剑,从云台玉阶上走过。先去了三层藏溪峰雅间,见里间无人,便下到一层,寻到接引弟子绿浮。

“您说要找雨凝师妹?”绿浮面上露出一抹讶然之色,“方才我见她匆匆从楼里出去,此时也不知身在何方。”

我微微点头,“多谢。”

于是沿阶而下,离开云阙楼。

天边夕阳殷红如血,偌大的辉日峰上人潮汹涌,欲寻一人,实是海底捞针。

身体虚弱疲惫,走走停停许久,额间已渗出细汗,只能凭着对陆雨凝一丝气机感应寻去。

不知不觉,行至映日湖边。

水中莲开正盛,洁白花瓣在残阳笼罩下染上一抹红。

湖心有一亭,亭中有二人。

一人蓝衣娇俏,粉面桃腮,笑起来颊边会有两个浅浅酒窝。

正是陆雨凝。

而另一人……

他背对于我,无法看清模样,单看身形,应是一名男子。

其以白玉作簪,发若乌瀑流云,形容举止皆合天地自然,仅观背影,便知气度不凡。

脑中蓦然浮现一个名字。

温行云。

人人待我如炉鼎 -

人人待我如炉鼎 -

我立在湖畔,静静看了少女半晌,只见其笑靥如花,粉面桃红,一如既往般天真烂漫,稍稍放下心来。

是我多虑了。

陆雨凝心思纯净,平日诸多烦恼忧愁皆能很快抛诸脑后,想来,这次也不例外。云天宗温行云,亦是名声在外的青年才俊,有缘与其结识一番,也是幸事。

不欲打搅亭中二人交谈,思及明日比试,便欲寻一处地方练剑。

青霄真人所言不假,用剑之人,需收束心神,专于剑道,方可以招制敌,只是最近诸事繁杂,我已许久未认认真真地练上一回剑了。

未走几步,却见杨柳树下,一人正抱臂看我。

殷诀面色仍是苍白,脸颊一道浅浅剑伤已经结痂,衣袂破损蒙尘,狼狈之下,仍旧张扬恣意。

“师兄。”他唤我。

我瞥了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一只手拦住我,想按住我肩将我拉过去,我侧身避开他的碰触。

嘴中腥膻味道似又弥漫开来,掀起眼皮冷冷道:“让开。”

殷诀将手收回去,歪头道:“师兄这是生气了?”他低低笑起来,“看见心爱的师妹这么快便与其他男人搅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