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殷诀手中的长剑连同剑鞘一齐坠落在地。

他面色比雪更苍白,唇色却殷红至极。

是沾血的痕迹。

青霄真人静静立在原地,从始至终,未动分毫。

手中之剑,也始终在剑鞘里静静待着。

“为什么?”

寂静中,殷诀忽然开口。

“你仍是不懂,”青霄真人道,“境界未至,体悟不足,你便永远也不会懂,而差距,便永远是差距。”

“以你的实力,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拔剑。”

“……好一个‘没有资格’,”殷诀咬牙,面上青筋跳动,漆黑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奔涌,“师尊未免太过狂傲,但终于一日、终有一日,我会取代你,成为此界之中的‘最强’”

“最强?”青霄真人面上闪过一丝淡淡嘲讽之色,“我等着。然,剑修之争勿论生死,下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转身行至我身边,低头道,“跟我走。”

我没动。

男人皱眉,修长指尖抵在我眉心,“走。”

这次是命令。

我抿唇跟上他,一路被带上东阙楼五层。

我还从未到过此地,只见白玉仙阶,云雾袅袅,无有穹顶,恍惚令人置身天界之中,而诸峰峰主三两聚在一处,谈笑闲饮,不时观战。

跟在男人身后,忽觉此景似曾相识。

愈行偏僻,入一雅座之中,四周空寂无人,想是陆征深知男人脾性,故安排了这处地方。

他令我坐下,自己也将剑放于白玉桌上入座。

我与他靠得极近,那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又缠绕着我,令我坐立不安。

果然,股间被殷诀肏开那处,慢慢沁出些许湿液。

我夹紧双腿,心中涌上的并非羞耻,而是淡淡悲意。

炉鼎之身,愈是被人采撷开凿,便愈是对那人感到亲近,如今不过几次采撷,我的身体对青霄真人已是这般,不知撑过三年,又会变成何等模样……

世人皆言炉鼎淫荡,离不得主人浇灌,却不知其中有九分,都是身不由己。

体有馨香发散,很淡,并不如采撷之期时靡艳浓郁,却是这具身体主动的、对人释放的讨好与诱惑。

偷偷望了眼男人,只看见他淡漠侧脸,银白长睫垂下,静静看着浮云台上比试,手背有韵律地敲击着桌面。

看来他无暇管我。

紧绷的心慢慢松下,经与殷诀在下间那番荒唐闹剧,我已极是疲惫,男人沉默在一边,也不说话,唯有那奇异的韵律萦绕于耳。

又观战几场,意识渐渐恍惚,睡了过去。

再醒来,乌发披散脸颊,迷蒙间看见一截洁白衣袖。男人正轻轻抚摸着我的头,犹如在抚摸自己心爱的宠物。

半晌,我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竟枕在了男人腿上。

人人待我如炉鼎 -

人人待我如炉鼎 -

“你醒了。”

男人抚摸着我的发顶,平静道。

我怔了怔,幼时记忆突然奔涌而来,那时,我也曾这般枕在他的膝上,被他轻柔安抚,哄入沉眠。

于是幼狼被磨去爪牙,抚平兽性,安然如新生的婴儿,终于跌跌撞撞地尝试着用双腿行走人间。

但那已是许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连他那时的神情与话语,都已完全忘记。

迅速从他膝上起来,低声道:“失礼了,无意冒犯真人。”

青霄真人抬手将我鬓边长发拨至脑后,淡淡低眸看我,“你为我之炉鼎,又谈何冒犯。”

我不语,只将眼皮垂下,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