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贫乏词汇,只能以“耀眼”二字形容。

画面落到了长空剑宗外门。

外门诸峰,弟子众多,其中不乏天才之辈,可少年身在其中,形貌气度,仍是鹤立鸡群那个。

或正因如此,他便成了被众人挑战最多之人。

外门中亦有类似演武台之所,但与内门不同的是,外门中的比武,还关系着弟子进入内门的可能。

刚开始,诸弟子还未真正修炼,少年凭着离家后在俗世学来的拳脚功夫,也曾赢过数场。

可待诸弟子真正修炼之后,他便几乎再未赢过。

输。一直输。

周围人的目光渐渐变化,他人也渐渐沉默,虽待人依旧温和有礼,却很少再往人多之处走动。

但他的眼中,一直有一抹不熄的火。

我仿佛看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

一年又一年,少年在外门渐渐长成青年,他身边的人也换了一拨又一拨。

有的早已进入内门,寻得亲传师傅修行,有的自知修行无望,则已自请下山,唯独他,仍在日日坚持修行剑法,稍稍闲暇,便在藏书阁中翻阅各式剑法,苦苦寻觅自己的剑道。

“那时候,他们给我取了个外号,叫作‘剑痴’,听起来虽好听,背地却是笑我用剑愚痴,执迷不悟。”温行云微微笑道,“不过,那时我只愿单纯将之理解为用剑者,痴也。”

他刚说完这句,下一瞬,我便见到画面中的他面无表情,亲手折断了自己的本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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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待我如炉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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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待我如炉鼎 -

剑修折断本命剑,便如亲手葬去自己半条性命。

我注视他缓缓折剑,心也随着揪紧。

“为何要折剑?”我忍不住开口。

他的经历与我如此相似,我看着他,便好似在看着镜中另一个自己。

也正因如此,我才无法理解,一个心向剑道之人,为何会做出折剑之举。

温行云默了会,轻轻道:“若你发现,当你面前已是绝路之时,你会怎么做?”

我认真想了想道:“我一直认为,路是人所走出来的,没有见到路,并不代表前方并没有路。”

温行云道:“若是天要你走投无路呢?”

我抿了抿唇,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是以,我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凡事……皆有一线生机。”

……虽然,这些年来我多受磋磨,在无论如何也无法达成内心所愿之时,亦曾埋怨天道不公,然而我心中,依旧留存希望。

因此,我才拖此残躯,苟活世间。

于我而言,一日生机未绝,便不能说走投无路。

温行云却只是微微笑起来,“人遁其一……”他轻喃了一下这句话,缓缓道:“你说得,很是。”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浸在泉水中修长的手轻轻一搅,泉水中所映照的画面便又生了变化。

我见他踉跄着从剑宗山门一步步走下,血滴自掌心滴落石阶,如红梅绽开。

他手中已无剑。

从山上到山下,九万九千级石阶,灵力自断裂的经络流逝,化光飞散于空气中。

由修真者化为凡人,不过一日一夜间。

我却仍记得,他耗费不知多少时日,以凡人之躯一步步登阶而上,双膝染血爬至峰顶,仰头所露出的,那属于少年意气风发的笑。

画面再转,落入一间昏暗的房屋中。

日光斜斜自窗柩外射入进来,映着屋内一片狼藉。

他躺在木板床上,身下床铺是凝固发黑的血,而他的模样,也惨不忍睹他身体上处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