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温行云枕在我肩头,浅浅呼吸喷在我脖颈。忽然,我听到他低哑的声音:
“阿离,你身上……好香。”
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一个小小心愿:想看到大家的留言。
人人待我如炉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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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待我如炉鼎 -
漆黑无光的空间里,嗅觉和听觉会被格外放大。
汗水覆在热烫的面颊上,那股从肌肤中渗出的,奇异甜美的香气,已非用言语可以掩饰。
何况我本就不善言语。
于是只好沉默。
幸而他也只说了一句,便不再继续。
颈间的肌肤在那人的呼出的气息中颤栗着,冷汗湿透背脊,难解的干渴与疼痛占据神思,而绝望亦如巨石一般,渐渐压在我心底。
药瘾发作,若得不到凝香丸缓解,我身上鼎香便会一直发散,直到鼎气被彻底耗尽,甚至死亡。
我曾见过那些药瘾发作的炉鼎,有的涕泗横流如患癫痫,有的像狗一样伏趴在地跪求怜悯,有的则会张开双腿主动求肏,种种丑态,荒诞而又悲哀,而我现在所感受到的这点干渴与疼痛,不过是药瘾彻底发作的前兆。
上一次药瘾发作,是殷诀救了我,而这一次,却已无人来救。
我会死在这里。
在我被迫咽下第一颗凝香丸的时候,我便已清楚我会有今日。
这个世间容不得妥协,每一次妥协,无论被迫或自愿,都在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为何偏偏是在此时!
温行云甚至还不知我是炉鼎。
他舍身护我,深陷魔毒,不能动弹,若寻不到舍生泉,等异化为魔傀,也等若死去。
而我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要带他一起找到生机,现在,很快便要在药瘾之下被迫显露出身为炉鼎的丑态,将所有不可言说的耻辱与不堪,通通暴露在他面前,而后以那样一种荒谬可笑的方式死去,将唯一的生机亲手断送。
我会死得比他更早,而他不能动,不能看,只能听,他会恨我吗?他肯定会恨,我想,连我也恨我自己。
我恨自己,身无长物,懦弱成性,身为炉鼎却始终不肯认清,衷于逃避,以为不看不想不听,痛苦便会离我而去,但是没有。
痛苦从不曾远去。
从不曾。
而我,明明离不得凝香丸,为什么要故意去忽略,去拒绝,偏生还奢望能够改变,我将自己带进更深的痛苦里,害了自己,也害了旁人。
殷诀说我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确实。
我确确实实,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
黑暗中,我垂着头,难以抑制地喘息。
脚步停了下来,双手有些发颤,身后人觉察异样,轻声道:“……阿离?”
我咬破舌尖,逼出一丝清明,低哑道:“我会带你找到舍生泉,一定。”
“你没事吧?”他担忧地问,“若是累了,便先停下歇息。解毒并不急在一时,你……”
我晃了晃头,太阳穴突突跳动着,脚步已经有些踉跄,我竭力维持住稳定,喃喃自语道:“不能……不能停……”
像在对他说,也像是在告诫自己。
干渴愈来愈重。
疼痛越来越深。
身体变得敏感无比,脚掌触地宛若刀割,每走一步皆是煎熬,我抬起被汗水沾湿的睫毛,看着前方无边无尽的黑暗,一时竟觉难以抑制的无助和茫然。
光呢,光在哪里?
舍生泉在哪里?
难道天意便真的无可转移,身为炉鼎,便注定不会得到任何希望与生机?
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