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却是对我。
“宋青砚,婚后十年我对你百般宠爱,但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吧!你看看,哪家的女人像你这么霸占着丈夫?蓉瑛还是从西洋回来的,尚且能接受二女共侍一夫,你怎么就这么矫情!”
“你未做过生身母亲,自然理解不了骨肉分离之痛。生生要将孩子从别人身边抢走,你怎么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此话一出,我原本紧攥的手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没想过我的枕边人,有一天会成为伤我最深的那把利刃。
好像一切的商量都再无意义,有个地方的某棵树,突然因我而死了。
我将目光重新投向魏蓉瑛,她仍是眼泪涟涟,嘴角却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一时间,营帐内气氛尴尬。
有年轻又冒失的小兵捧着个新鲜东西一路跑过来,嘴里还高兴嚷着:
“嫂夫人,快来看!看我挖到什么宝贝!”
他兴冲冲闯进帐里,目光如炬盯着地上的魏蓉瑛,见到我时却明显一愣:
“夫……夫σσψ人,您也在。”
我的心里一阵冰凉。
原来,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魏蓉瑛的存在,甚至已经默认她才是徐锦淮的妻子。
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向着徐锦淮惨淡一笑,随即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出来前,我听到他好似急切地喊了我几声,最后却不了了之。
但都无所谓了,我已决心和这个男人划清一切界限,耽搁不得,越快越好。
第4章
从军营回来后,我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推开徐府的大门,院子里依旧是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座曾经承载了我无数美好回忆的宅子,心里却只剩下冰冷。
走进房间,我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面铜镜上。
镜子里映出我苍白的脸,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我伸手摸了摸镜框,那是徐锦淮在我二十岁生辰时送的,上面刻着“此生不负”四个字。
“此生不负……”
我冷笑一声,猛地将镜子摔在地上,铜镜应声而碎,碎片四散飞溅。
除了这一件,柜子里也挂满了徐锦淮这些年送我的旗袍和首饰,每一件都承载着一段回忆。
可现在,这些回忆却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刺进我的心里。
我抓起一件绣着牡丹的旗袍,那是我们新婚时他特意请苏州最好的绣娘为我定制的。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当时捧着这件旗袍时温柔的神情,可现在,这件旗袍只让我觉得恶心。
我毫不犹豫地将它扔进火盆,火焰瞬间吞噬了精致的绣花,化作一团灰烬。
接着是那些首饰
翡翠镯子、珍珠耳环、金丝发簪……每一件都是他曾经的心意。
我将它们一件件扔进火盆,火焰噼啪作响,烟雾弥漫,烧尽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过往。
最后,我走进书房,书桌正对着的墙面挂着一幅画像,是徐锦淮亲手为我画的。
画中的我穿着那件牡丹旗袍,眉眼含笑,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我盯着画像看了许久,手指轻轻抚过画中人的脸庞,曾经的甜蜜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曾在海棠树下为我作画,一笔一画都带着深情。
他曾在我生病时彻夜守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说“别怕,有我在”。
他曾在我生辰时带我去看烟花,烟花绽放在夜空中时,他低头吻了我,说“青砚,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