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儿有说有笑地走了。

只留下立在原地翻白眼的祁三爷。

瞧瞧立冬这没出息的德行,像是自己缺了他银子似的!

祁怀璟啧啧一叹,转身回家,找自己媳妇去了。

进门后,他连斗篷都没脱,先开口问沈棠。

“我瞧见立冬媳妇又来了!这次给你带了什么劳什子好礼?”

沈棠正坐在东间书桌前,凝眉细看手中这张墨迹未干的医案,见他进门,方才缓过神来。

“哦她带了两根羽毛,送给阿珍玩。”

祁怀璟方才瞧见红玉珠帘上系着两根长长的羽毛,猫儿在帘下扑来跳去,玩得正欢,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

他脱了斗篷,等丫鬟们送上茶,刚喝了一口,见沈棠没像往常一样过来找自己说话,微微皱起了眉。

“娘子,今日咱家铺子做了一桩大生意。”

沈棠以手撑头,轻轻揉着太阳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嗯。”

“这桩生意甚是麻烦,我亲自盯了两三个月,这才谈成能赚不少银子。”

沈棠依旧漫不经心。

“辛苦了。”

“……要不咱们庆祝一下,下馆子去吧?”

第70章 男女授受不亲

沈棠听他说要下馆子,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医案。

“好哥哥,少给我招祸吧。小厨房已经备好了晚饭,等吃罢,太太说不定又要找我说话,这会儿再兴兴头头去下馆子,若被太太知道了,又是一顿好说。”

祁怀璟见她走了过来,早就拉住她的手,揽着腰坐在一处。

“怕什么!只管说是我的主意,让她找我说来。”

沈棠笑道:“咱家太太可不管是谁的主意,只管找我说话。你怕是还不知道,上次咱们给太太送了红梅,她得知是你剪的,逢人就夸你有孝心,巴巴地摆了半个多月,花枝都放蔫了,还不舍得扔掉呢。后来太太知道是我撺掇的主意,又明里暗里说我,大雪天还使唤爷们干活,不知道心疼人。”

祁怀璟“啧”了一声,放下茶杯。

“她懂什么!太太下次再说,你只管掉头就走,别乖乖在那儿受气,跟个傻子似的你还不知道太太么,就算我娶了天上的七仙女,她还要嫌弃人家娘家离得太远了些!”

沈棠听得“噗嗤”一笑,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也罢。我原本也没真生气,这会儿在你跟前告完了状,得了个天大的公道,越发没气可生了。”

祁怀璟笑着扯住了她的手,又问:“今儿在家忙什么,我见你方才不大快活,是有人惹事么?”

沈棠又想起今日诸事,暗暗一叹,起身移步到东边书桌处,拿了冯溪临走前刚写的医案,递给他看。

“你瞧瞧这个,看猜不猜得出缘由?”

祁怀璟草草扫了一眼,瞧见“无名氏,落胎,高烧,声哑”诸字,随即皱了眉。

“这是二哥院里的事儿吧?”

沈棠默然点头。

在这张医案上,冯溪在病因处画了几只螺蛳。

她特意用朱墨着了色,红艳夺目,像血。

当时,沈棠在鸣芳馆听她问起喂鸟的螺蛳,立刻想起了在乡下见过的红色苦螺。

等两人从鸣芳院回了梧桐苑,她把丫鬟们打发走,亲自帮冯溪铺纸研墨写医案,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曾听人说,那苦螺虽毒,可若没吃进肚子,只是喂鸟时摸了摸,也无大碍。”

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不好妄下结论,又想问个清楚。

果然,冯溪停下了笔,见左右无人,悄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