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岁凄凉一笑。
这婚戒原是拍卖会拍的,被称为“永恒之爱”。
新婚中秋、每年生日、除夕,她硬着头皮多次讨要,不过想证实半点夫妻情分。
可他宁愿独戴双戒,也不肯给她另外那只。
现在,他竟然主动把这婚戒给她。
怎么不算天大的恩赐?
第4章
“轰隆!”
窗外骤然电闪雷鸣,暴雨侵肆。
冷风从窗缝钻进来,好像裹着刀,割着她酸胀的眼眶。
她没去捡那讨了数次的婚戒,转身离去。
望着程朝岁单薄的身躯,江溢钦顿了半瞬。
当晚,江溢钦把水仙盆栽全移走了,还领来了最好的皮肤科医生。
“医生嘱咐,这外伤药要按时涂抹。”
微凉的药膏淡淡馨香,他的动作很轻,带着生疏的温柔。
要是从前,程朝岁一定心头窃喜。
可此刻,她心中只剩一片冷寂。
涂好药,江溢钦难得放柔嗓音:“婚纱和项链都还给你,我代小妈道歉。”
“往后,我会多陪陪你。”
程朝岁眼睫猛地一颤。
一个“陪”字,她等了三年。
从满怀期许的新娘,等成心如死灰的怨妇。
此刻终于等到了,却只觉得喉头哽着什么,酸涩难言。
……
出院回江家后,江溢钦果然找她更勤了。
甚至破天荒命人把婚纱照挂上了别墅墙壁。
刚挂好,佣人就匆匆跑来。
“先生,乔夫人头晕得厉害,您过去看看吧……”
江溢钦语气淡然:“让家庭医生过去看看,我还有事。”
那佣人惊愕一刹,喏喏应是,退了下去。
客厅中只剩下程朝岁和江溢钦。
在诡异σσψ的沉默中,江溢钦先移开视线,接过管家递来的佛珠离开。
她知道他要去哪里。
每月15,他雷打不动,都会去禅室为乔知穂念经祈福。
掌权者从不信神佛,钱权就是人生的通行证。
可堂堂京圈太子江溢钦,却为了乔知穗,跪在神像面前千百次。
佣人捧着一个食盒走过来。
“夫人,今晚您还送这个过去吗?”
以前,无论心里多难受,多委屈。
每到十五这天,她都会备好他爱吃的几样菜肴,亲自送到禅室去。
因为他总是一待一夜,不吃不喝,她怕他熬坏身体。
哪怕他从不领情。
半晌,程朝岁回神,指尖微微蜷缩,推还了食盒。
月色清冷,禅室的门虚掩着。
檀香袅袅下,程朝岁虔诚祈愿。
一愿祖国安宁,正义不倒。
二愿父母安康,不管任务还是战地,平安归来。
三愿,这辈子和江溢钦再不相见。
磕完三个头,程朝岁走到门口,旁边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
程朝岁鬼使神差地朝着那扇半掩的门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