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难以置信,侧首看他,发现他竟早就站在她身后,一入眼就是他那微微起伏的精壮胸膛,以及诱人的薄唇,甚至连他脸上那一抹青紫的伤痕,也显得那样好看。
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贴在他身上。
“没礼貌。”
他居高临下,佯怒含笑,“递东西怎么不看我?”
姜也抿唇,作势要把浴巾扔回去,他竟像是提前预判了她的行为,伸手就截住她的动作。掌心覆着她的手背,轻而易举带着她过去,取走了浴巾放在他那边。
他仍然握着她的手,潮热的掌心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手背,竟也不显轻佻,熟练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他灼热的吐息漫开在她脸上、唇上,是有别于药池里的所有味道。她感到该死的熟悉,又感到该死的恐惧。
然后是一个短暂的对视。
她看见了他眼里跃动的笑意,和一点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支配欲。
不过是一个对视,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彻底不一样了。情欲这东西真是不讲道理,大多时候跟露多少无关,反而是一个含而不露的眼神,一句并不露骨的挑逗,更能激发人想要探索对方的欲望。
想掌控他,想看他疯狂,想使用他。也想被他征服,被他疼爱,被他疯狂地……像梦里那样。
欲焰在体内团团簇簇地炸开,仿佛炸毁了她的泳衣,两人终于裸裎相对,马上就要幕天席地大被同眠宛若一体。
她做过很多关于他的春梦,而这是第一个脚踩实地想和他做的清醒时刻。她忽然好奇,他胯骨那里,纹了个什么纹身?
姜也一阵战栗。
她回过神,猛地抽回手,退开一臂距离。四周的声音终于一股脑传进耳朵里,沛沛“扑通扑通”的打水声,以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来人推着车,送来了漂浮温泉托盘,上面摆着满满当当的小食还有酒水,原来是凌砚叫的 room service。
托盘缓缓漂了过来,凌砚将其中一支瓶装札幌啤酒递了过来,姜也接过,垂着睫毛。
然后她心不在焉地问:“你信不信我能徒手打开啤酒盖?”
“不信。”
“那你怎么不给我递个瓶起子?”
凌砚弯了弯唇,将托盘里的另一支啤酒飞快打开,然后替换了她手里未开的那瓶,放回原位。
凌砚叫来了沛沛,姜也则心无旁骛“吨吨吨”地喝干净了一瓶啤酒。她酒量不错,印象里似乎没有喝醉过。
冰啤酒也不解燥意,她还想冲个冷水澡。
“阿姨。”
沛沛坐在泳池边,咬着嘴里的点心,用胖胖的脚丫子划动池水。
“嗯?”姜也抬眼看她。
“你过来呀,别离那么远,过来吃冻冻。”
姜也这才用目光丈量了一下自己和他们的距离,确实是有点远的,真的好复杂。
第三十九章: 一起睡觉
姜也没有依言过去,而是拔出水面,披着浴巾去远处抽了支烟。
她站在树荫下吞云吐雾,想起前几年和姜女士去费特希耶跳伞。
她还记得当天的天气,同行中一个差点被 3000 米高空吓尿的亚洲男性,还不停夸她俩好勇,但落地之后又约定了下次再去。
她和姜女士都喜欢跳伞,还对风帆冲浪跃跃欲试。恐惧对人的吸引力是有生物学依据的,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越强烈,人的快感就越多。
这大概就是凌砚对她的吸引力来源。
她恐惧围绕他的一切,但又忍不住频频将目光投过去。
以致于,所有她逃避的,无法挣脱的,都将她套得更牢。人总是在逃避命运的时候,被命运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