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近这次,他甚至没有经过地下钱庄的手,直接把钱借给了毒贩,攫取更高额的利润。

这一次梭哈,也成了最后一次。

很快,抵押的房产贷款到期需要还,公司的货款没结算供应商诉诸法庭,他还想挪用公款去填,又被邱明珠抓个正着。

而天有不测风云,姜涛突然要做心脏搭桥手术,这时候,毒贩承诺的利润和本金全都没见着,人还跑了。

当然毒贩也不是跑了,而是落网了,只是他们不知道。

这时候的姜广林有如烈火烹油,所以才屡次三番对姜也下狠手,要抢她的公司,要卖她的房子,要把她妈留下来的钱全部据为己有。

当然也没成功。

那个跨国地下钱庄一锅被端、毒贩消失无踪之时,魏长音就屡次三番劝姜广林出国躲一躲,结果他倒突然露出点儿人味儿,说儿子手术不能不管,也不想放弃积累的这一切,以后风声不对了再走不迟。

结果一切都迟了,丧钟已经鸣响,毒贩供出了他,警方立刻把他控制住了。

魏长音认为自己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女儿。

许多事情都是,所以他留了一笔良性资产给姜也。当然,他也有私心,其实他早可以救姜广林,但一直袖手旁观,大概也是因为恨吧。

没想到姜广林更狠,跟多年前一样的德行,他不好过,他就要全世界的人陪他一起死。

魏长音接完纪委的电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心里甚至十分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费力气捞姜广林,因为这种白眼狼是喂不熟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就这样吧。

他也游不动了。

还没返回港城,魏长音就因为受贿和职务犯罪被开除党籍和公职,然后收缴违法所得,被关了进去,等待检方起诉。

*

早上六点半,阳光泼地而入。

手机响了,是何牧的语音电话,凌砚滑到接听键。

“诶,水利局的魏长音落网了,局子里的姜广林举报他贪污受贿,拿他立功呢哈哈……”

凌砚闭着眼睛,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半晌低声道:“多谢。”

睁开眼,凌砚想起一些往事。

那是姜女士死后,他在澳门赌场见到魏长音,那时候的魏长音红光满面,在赌场里大杀四方,那张如此英俊的脸也泛起丑恶、扭曲的光来。

在那之前,凌砚已经收集了他受贿的线索,准备搞他,但也苦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一直没有进展。但就在那一刻,凌砚改主意了。

一下把他弄死有什么意思,应该以高额的利益诱惑他,给他希望,让他狂喜,让他猖狂,再一点点把希望毁灭。

要他吐出不属于他的一切,让他活着失去自由,然后一一品尝那些绝望。最好他还能和姜广林互相祸害,一起下地狱。

当时,何牧的朋友在澳门经营一家酒店,因为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于是在地下钱庄借了一笔经营贷。而后期还不上,成了坏账,地下钱庄就要求他们介绍“优质客户”来抵偿。

凌砚当然就顺嘴提了一句,暗示魏长音家财万贯,是内地豪客,是钱袋子。地下钱庄那串马仔就盯上了魏长音,先下饵,再收网。没多久,姜广林也顺利入彀。